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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是朕亲自下达的,如此做,朕是再给你机会,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可惜,你放弃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立菜穗说道:“由福良!你以为我不动手,你妻儿就能活下来么?实话告诉你吧,在我们动手之前,也有杀手一直跟着你们。

你一路上只顾逃命,恐怕都没发现,你身后有人暗中交手吧!要不是我麾下暗探出手,你早就被久远沙派出的人给杀了!

若是让他们动手,不仅你的妻儿被杀,就连你也活不了,你更是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

立菜穗也知道由福良不会轻易相信,打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被两个暗探推到了面前。

“他们两个,便是另一伙杀手,受何人指使,你直接问他们好了。”

“你就算说出花来,是我妻儿也是死在你们周人的手里!”

“是死在我们周人手中,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内,梨沙城中有多少人被杀,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别人妻儿死了,只能苟活于世,凭什么你妻儿死了,你就要一定要复仇?”

听到叶天的话,由福良楞了一下,吼道:“就凭我现在手里有剑,我有复仇的能力!”

“你似乎忘记了,你手里的剑,是朕的。”

“那又如何?只要能杀人,管这剑原本是谁的!”

点了点头,叶天放下手中毛笔说道:“你说的对,可你想的不对,就因为你这种想法,最终害死了你的妻儿。”

“你什么意思?”

“你是军中校尉,这校尉看似是凌空给你的,可我大周监管之下的军队,岂能如北安军中那般腐朽,又岂能因为某些人说话就可升官?

你能成为校尉,全靠你的本事,你若没本事,就算朕亲自下旨提拔,文武官员也会上书反对,你从不欠凌空什么。”

“你是嘲笑我蠢么?”

“你是军中校尉,麾下的数百官兵就如同你此时手中长剑,你知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却不知道慎而重之,更不知道,你给如何运用手中长剑。”

看由福良一脸疑惑的表情,叶天指着门外准备护驾的人群,“你,朕若没记错的话,你是北安人吧?”

被点中的小旗官没想到天子竟然知道自己,激动的说道:“微臣是北安梨沙城人,自幼习练武艺,只是出身寒门,在军中混迹八年还是个小小伍长。

多亏大周选拔军官只问能力不看出身,这让我有了凭本事吃饭,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你为什么当兵?”

看北安小旗满脸迟疑,叶天笑道:“你是军人,不要学文官那一套,想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是,陛下,我以前就是想混口饭吃,出人头地,后来升官无望,我就天天混日子,陛下来梨沙城之后,我靠着一身武艺升官了。

最开始,我是想升官发财,光耀门楣,后来听军中的指导官给我讲道理,我才明白,我这个兵,不是为了自己当的。”

看了由福良一眼后,叶天问道:“不是你为了你,那是为了谁?”

“当兵吃饷,拿的是朝廷的军饷俸禄,可朝廷的钱粮都是百姓缴纳的,我们真正拿的,还是百姓的钱粮。

吃谁的饭,拿谁的饷,穿谁的衣,就该听谁的吆喝,我们的一切都是百姓给的,就给为百姓卖命,保护百姓的平安,这和当护院,做镖师没什么区别。

江湖上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我们这些朝廷官军,要都不明白,就太丢人了,我现在当兵,就是为了保百姓平安!”

叶天知道,在这个文盲遍地,连吃饱饭都难的时代,没人在乎荣誉感。

就算那些世家大族,朝廷命官所谓的荣誉,更多的是自己或家族的脸面罢了。

“若有人以金银收买或以恩情要挟,让你走出背叛的事情呢?”

“皇帝陛下仁慈,我们每天能吃两顿干的,一顿稀的,三天一顿肉,给我们这些丘八充足的军饷,够我们养活妻儿,能孝顺爹娘,有人想来收买,也是看中了我的军职,可要没大周,我能混到今天么?

吃水不忘挖井人,给的金银再多,我也不稀罕,至于恩情,要真有还不清的恩情,大不了一死,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也还,这辈子让我出卖陛下,出卖百姓不行!”

北安小旗官显然知道由福良做过什么,扭头故意对着他说道:“要是有人出卖了陛下,就是出卖了北安,出卖了所有百姓,死不足惜!”

自知理亏的由福良此时感觉手中长剑有千斤中,似乎自己使出全力都拎不动了。

“我是罪人,要杀要剐,我认了,可我妻儿是无辜的!”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会不知道,北安有些罪,一旦犯了,便是满门抄斩,甚至诛灭九族吧?

因你勾结他人,导致北安天子被人劫走,这是什么罪名,又该如何处置,你应该比我更懂吧?”

跪在地上的立菜穗急忙说道:“由福良!你妻儿,不死于暗杀,也会死于律法,你自己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是你咎由自取,你妻儿被杀,怎么就怪罪在我们头上!”

听到这里,由福良喃喃的说道:“就算是死,那也该明正典刑,而不是死于私刑……”

“反正都是死,有什么区别?死于我们的暗杀,反倒让她们保留了最后的体面,你难道想看到自己妻儿在城中被游街之后,押赴刑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斩首?”

“我,我,我……”

看由福良已经说不出话来,立菜穗继续说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勾结外人,背叛朝廷,背弃了自己的职责,让真木泉被人劫走,会有今日之祸么!

你知不知道给朝廷招惹了多少麻烦,有真木泉做旗号,便会有很多权贵组建军队,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惨死于战火之中!

你犯了这么大的罪,造了这么大的孽,直接间接害死了无数百姓,你全家被杀,有还什么冤枉的!”

面对质问,由福良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