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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明伟才不管不顾呢,他跳出来指着鼻子

叭叭叭一通输出,问候了冯家树好多的长辈亲戚,无差别的一通攻击,让大队长的脸上也难看起来。

他可是跟着冯家树一个祖宗呢,这到底是在骂谁啊?

“传明伟,把你的臭嘴给劳资闭上!你今天到底是来放屁的还是来找事儿的?”大队长横眉一瞪,嗓门子一喝,传明伟就像是老鼠见着猫一样,乖乖地闭嘴了。

“大队长,你可不能因为都姓冯,偏帮着他们说话吧!”传兴兰也就是个半大孩子,为了护着她爹,多嘴说了两句。

大队长眉毛一皱,就要开口。

“好了,兴兰,你要相信大队长和书记,我们当大队干部的是绝不会徇私枉法的。

你可不能这样说大队长,放心吧,娘我既然带你们来大队部,就是相信你刘叔和冯家叔公能给你侄儿主持公道的。

行了,孩子气的话就别说了。”

要不怎么说是当了多年的妇女主任,几句话一出口,引得周围社员一致赞同。

好了,现在压力给到大队长和支书这边。

“行了,也别给我们戴高帽子了。”刘支书看穿了陈玉香话里话外的意思,踱了两步,才道,“该赔还是得赔,只是这赔多少还是得斟酌一下。你说赔,按什么标准赔,也得议一议。”

“严知青,你来说说,现在城里人一个年能挣多少钱?”见着几个知青在附近,刘支书索性也把他也拉了进来。

其实他自己儿子就在城里当工人,也犯不着非得问知青,但左右得把态度表明了。

严舟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顶着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见人未语三分笑,很是得村里的大伯大婶们喜欢。

他几步跨进人群里,周围人也自然地给让开了路。

“各个大叔大婶,既然支书问着我了,我也就给大家说一说。

就现在城里面,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挣个二三十块钱。

可这城里边衣食住行样样都是要票要钱,一年下来三四百块钱除去花用也剩不下什么了。”

严舟回答了问题,就闭嘴不插言了。

周围社员们则开始小声讨论起城里人的生活来,那家伙,可是好生羡慕啊!

随即有人又想到,这支书家的大儿子不就在县里当工人嘛,这一年下来能挣个三四百,顶他们起早贪黑干上好几年了。

支书对他点了点头,才继续道:

“大家伙也听见了,不过城里人有城里人的过法,我们乡里人也有乡里人的过法。

不用我说,你们也算得到。

一年到头累死累活,除去分队里的粮食、支出,摊派下来一家也不过挣个六七十块。

算到个人头上,一个人一年能挣个三十四块就已经顶天了。

可咱们也不是什么城里人,乡下人有一把子力气,只要没有断手断脚,舍得力气去干活,就饿不死,你们说是不?”

“是啊!能干活咋会吃不起饭,这也不是闹饥荒的时候了。”人群里有人点头。

“那隔壁村的王瞎子还娶着个大胖媳妇呢,儿子都生了两个呢!”这也是个消息灵通的,立马举例子。

陈玉香听见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向他男人,传明伟却只顾着盯着冯家树,压根儿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

“所以按我说,赔确实该赔,可小军那孩子以后又不是废了。

得看到那孩子以后真正的难处,比如以后说亲难免有些艰难,得多备些彩礼才能娶上一个好媳妇儿,这钱,冯家得出。”

此话一出,周围的社员都点头赞同。

陈玉香眉头微皱,却也没有急着插话,她是知道支书脾气的。

“现下彩礼不比早些年了,一袋子粮食就能说上一个媳妇儿。

就拿近了说,蔡家的娶新媳妇除了备三套衣服,还出了20块彩礼,也算起来也是十里八村的高彩礼了。

可孩子还小,等他长成了还得十来年呢,他又比着别人艰难,那时候说不得得出个一二百块。”

一番话,说得陈玉香也是服气了,要不怎么说是支书呢。

林文菊听着脑子里却在想,支书算是有远见啊,可还是保守了些啊。

等十几年后,也80年代了,那时候彩礼就得变成四大件了: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和录音机。

就算是在村里,再怎么也得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这四大件了。

这可就是五六百都打不住了。

可眼下毕竟才1969年,人们再怎么想,也难以预见十几年后人们的生活变化。

改革开放带来了一股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让整个华国在这往后的三十多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文菊要是将她在现代的生活说出去,估摸着这时候的人还以为她在做梦呢!

都知道传明伟是个怕婆娘的,他转身和自己婆娘交流了下眼神,才大声道:“行,以后小军的彩礼要给我们二...不,三百块!谁知道十几年后是个什么光景呢?”

“你...”冯建富气的就要说他狮子大开口,却被他爹给拦住了。

“支书...您看这...”

“300块,你就是把他家卖了也拿不出来,你们家就住着他家旁边,他家现在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啊?就200块钱,这还得从以后的工分里面扣,要的多也得能拿得到才是。”

支书此言,左右的社员们想了想也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

虽说这老冯家可能真有那么点儿家底儿,也只是众人的猜测罢了。

这几年他家日子也过得艰难,还不如大队里好些人家呢!

就这200块,还真不一定拿得出来呢!要是逼急了,像原来大队里那户姓白的人家,饥荒年月不就是被要债的逼急了,自家也吃不上饭,这才一家子都上了梁吊死了吗?

现在白家的房子还在那儿给荒着呢?估计再过几年,这房子就得塌了。

“媳妇,你怎么说?”传明伟小声凑到陈玉香边上,两个小的也想过来插一嘴,却见到自己娘眉头皱得老深,犹豫了半晌也没敢插嘴。

“行吧!不过支书,我大儿子可是打算过两年就送小军去读书的。

你也知道小军打小就聪明,我们还盼着他能上个高中,去城里当个工人吃国家粮呢!

这眼睛坏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前途都毁了啊!”

陈玉香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重磅出击啊。

是了,这孩子前途算是半毁了。

在现代,这样的人身伤害赔偿更是没个几十上百万跑不了,什么赔偿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要真残疾了,还有伤残赔偿金和精神损失费。

林文菊没多嘴,就静静地跟在冯家婆媳的身边,看看刘支书会怎么处理。

“就是,这瞎了一只眼睛,城里的厂子肯定也不要啊!”

说这话的人,才不管传正军今后是否有能力去考工人,在他看来有机会考就等于有机会上,眼睛没了可不是工作就没了?

支书觉得这话也算在理,虽说他不知道这孩子具体脑瓜子灵不灵醒,但他前两天去公社里开会,接到上面的安排,也说了要陆续在几个大队里设大队小学,解决偏远生产队孩子上学的问题。

这过段时间学校就得办起来了,这小军又是个男孩,怎么也是得读个小学的。

“行,既然小军这孩子以后绝了招工这条路,那就学一门手艺吧!

有门手艺自己就能养家糊口,也更好说亲。”支书知道陈玉香才是家里的主事人,干脆就直接跟她谈,

“这样,冯家的再出50块钱,等小军这孩子大些了,就让传家送去学一门手艺。

不拘着什么手艺,打石头、做木工、编蔑兜、泥瓦活、弹棉花...有了这些也可以拜一个好师傅。”

冯建富听着还要自家再出50块,心里的石头感觉更重了,憋闷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至于他娘和妹妹,那就跟鹌鹑一样,等待着队里的干部为他们“主持公道”,等待着家里的男人给扛起事来。

而她大嫂,那可真是急火攻心,这会说话还颠三倒四的,一直说着冯贤齐不是故意的,又说对不住传正军。

“五十块?去师傅哪儿吃饭学艺不要钱呐?现在学门手艺怎么也不得好几年啊,这不得花钱啊!”传明伟张嘴就开始反驳。

大队里的社员们却是议论纷纷。

一说五十块可不少了,这年头学什么手艺最多送个拜师礼,然后就好几年跟着师傅,从做杂活、做粗工、学手艺,再到出师。虽说好几年跟着师傅做活计,不拿工钱但也管着饭的,除了出师需要办个出师宴以外,哪里还需要额外的花销。

这五十块,可是尽够了。

他传家人要是想孩子过得好些,自己私下里补贴一些,这些钱也完全足够了。

社员们都觉得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陈玉香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最后,在村干部以及各位社员的见证下,刘支书给立了个文书,大意就是,首先老冯家要负责传正军本次的医药费和交通费,还要补上一只鸡给孩子养身子。

此外,如果传正军处于康复的需要,要做手术或者进一步治疗的话,冯家也得出一半的费用。这一点,还是临着写文书的时候,单霞飞给提出来的,她觉得保不齐传正军以后还有治疗的需要,这钱不能让受害人家自己掏,得让冯家出。

这话当时一出口,在场的好多人都变了脸色,唯有传家人觉得十分必要,强硬地要求补上这一条,不然他们就不按手印。

闹了好久,最终还是协商为老冯家将支出一半的继续治疗费用。

林文菊也是多看了单霞飞几眼,不是说她提出的问题不好,只是觉得文书上有了这一条,冯传两家以后怕是更有的闹了。

最后,老冯家承认赔偿260块作为以后传正军娶媳妇和学艺的钱。

至于为什么不是250,那肯定是传家人觉得这个数字不讨喜不吉利,传明伟和传正伟爷孙闹着给让人加到了260块。

老冯家的几个,在冯家树签完字,盖完手印以后,人都傻了,这二百六十块呢!他们家一整年劳动下来也才三十四,要挣够这二百六十块,他们得起早贪黑的忙够六七年。

这二儿子冯建昌又送出去学艺了,这少了一个壮劳力,又好几年没给家里有进项,这钱攒起来更难了。

沉重的二百六十块,就这样压在了老冯家人的身上。

从老到小,没有一个人的眉毛是舒展的。

“行了,都散了吧!”刘支书处理了这么一场纠纷,属实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可却有人不想就此罢手。

“支书,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