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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只有冯家过得最为舒心。

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担忧或者不如意。

北房的传家,多了个半瞎了眼的孩子,罗大林还被拉去掏了好几天的大粪,臭的那几人家里的人见着她都绕着走。

老冯家到了年关,也是心情郁郁。先是今年贤齐的事儿,让家里一下子就欠了传家好多钱,接着又是建昌的事儿,最近几年怕是他都不会回家来了。这年底了,又因为建玲的事儿,陈玉梅的老毛病又有些犯着了。

细数起来,这一年来,老冯家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儿竟然是冯贤齐上了学,还考了个不错的期末成绩,这也算聊以慰藉了。

而西边的蔡家,本来今年应该是双喜临门的,蔡红娶了新媳妇,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家的人丁也算是兴旺起来了。可没成想,去上山猎个野猪,被传兴旺那个坑货坑的断了大腿骨,如今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休养了。

后谷仓的罗家,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婆媳琐事外,就还担忧着早已经足月,却迟迟还不发动的彭丹了。

年三十这天,在孩子们的期盼下,终于到来了。

这日里也不像以往,还需要祭祖送神放鞭炮的,这些眼下都是忌讳。

索性,年三十的重头戏年夜饭落不下,一家人还是开开心心地齐聚一堂。

今天是长媳冯大嫂负责张罗,林文菊主厨几个大菜,冯二嫂冯建安负责帮忙打下手,灶间就成了女人们的专场。

不过,外间的男人们也没有闲着。

冯母和冯父坐在小炭盆的旁边,推着给小贤佳准备的小摇篮,一边烤着火,一边照顾着孩子。

而两个哥哥一起端着提前泡好的豆子去了老冯家的小磨坊,推豆花去了,这也是为了晚上能吃上豆花做准备。

冯家大队的人过年过节都有吃豆花的习惯,老冯家就有一个之前打的大石磨,有人家需要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借用一下,出两把豆子就可以自己推。

一般推豆花,舀豆子是一门技术活,一瓢下去,水多了豆浆就容易很稀,但舀得太干,豆子多了石磨一下子也不容易磨碎。

不过冯家兄弟也是惯常干这些的,一个人推磨,一个人舀豆子。

一瓢舀起来也是正正好的,半勺水加上十几颗豆子,从中间的孔眼落下去,扶着挂在屋顶上的长推手一转,奶白的豆浆就慢慢地渗了出来。

一个人推累了,就交换一番。

花不了一个小时,三四斤豆子就磨好了,接下来就是筛浆。

灶间里,林文菊忙着准备其他菜,两个嫂子已经将滤架在房梁上了,再绑好滤帕,剩下的,只等两兄弟慢慢来了。

冯大哥往滤帕里倒豆浆,冯二哥则摇晃着滤帕,让豆浆更好地过滤,渗出到下面的大木桶里。期间,流动性不够好的时候,也会加一些清水在里面,帮助其更好的过滤。

直到豆渣变成一大团,和滤帕保持了分离的状态,豆渣就过滤完毕了。

这回足足倒了两木桶的豆浆,将里面那口锅给装的满满的。

冯母见他们都弄好了,就开始架柴火,准备煮豆浆。

一般按照家里的习惯,第一锅煮开后,会拿一个大盆,盛出满满的一盆豆浆,在放上一些糖,给孩子和大人们一人舀上一碗,当做吃饭前的糖水,大家都会很喜欢的。

“孩子们,快来喝豆浆!“冯母招呼一声,几个小孩子就一窝蜂的来了。

“娘!这豆浆好喝!”此时,小贤能捧着一碗豆浆,喝得十分高兴。

“三弟妹,你也喝!”冯大嫂也盛了一碗,递给林文菊,“我放了糖的,你喝喝看,不够又再加一些便是。”

冯大嫂像是哄孩子一样哄林文菊,看得冯二嫂一阵吃味,觉得她俩关系这么好,自己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了。

“好喝!二嫂,你也快去喝吧!”林文菊的下一句话,立时就让冯二嫂开怀起来。

“我也尝尝!”她也好久没有喝豆浆了。

更别提,这都是自己种的豆子,自己磨的豆浆,全是原汁原味的,醇厚又香甜得紧呢!

煮好了豆浆,就要准备开始点豆腐了。

卤水是各家都准备得有的,一个小罐子里装着的胆巴,放到水里化了,再拿个勺子装着放到豆浆里,一遍一遍地绕圈。

慢慢地,就能看到豆花成型了。

林文菊这也是穿过来,才看到真正的点豆花,每一次都觉得蛮新奇的,也想着过些日子,也跟着冯大嫂学一学这手艺。

等差不多的时候,冯大嫂又拿了一个竹簸箕,在豆花上慢慢地挤压,让豆花成型,看着满满一大锅的豆花,就十分的喜人。

这豆花差不多了,林文菊的年夜饭也该准备起来了。

水库那边送来的都是草鱼和鲤鱼,林文菊选了一条最大的,约莫四斤多的样子,她准备给孩子们做糖醋鱼。

这番茄糖醋汁也是她自己熬的,林文菊还特意选了两个空间里结的番茄一起熬。

上回给几个孩子们做过糖醋素丸子,最后酱汁淋上去味道特别的香浓,几个孩子吃得那是争着抢着要将饭倒进汤汁里,要拌饭一起吃呢!

除了糖醋鱼,这滩河公社惯常的一些大菜也少不了,反正今年冯父冯母舍得出本钱去弄食材,还有什么蒸烧白、粉蒸肉、腊肉糯米丸子、炸丸子炸酥肉、滑肉汤、萝卜炖大骨、烧烤土豆也硬是凑出了满满一整桌的大菜。

等饭菜齐了上桌的时候,不光小孩儿,大人也是十分的高兴。

冯父还特地给两个儿子倒了一杯地瓜烤酒,有滋有味地吃菜品酒起来,惹得冯二哥连连喟叹:“今年可是过了个好年啊!我可是头一次见着这样丰盛的年夜饭呢!”

以冯家的条件,那在冯家大队,可谓是一等一的好。

毕竟,有着冯建平每月寄回来的那些个津贴,算上去可就超出队上好些人家一年的总收入了。

但冯父冯母还是把持着冯家,除了给家里新修了房子,其余还是和别人一样,过着简朴的生活。

“那可不,也得是咱们三弟妹手艺好,往年可吃不着这些新鲜玩意儿!”冯二嫂也是会说话,今日吃得高兴了,她也不吝惜她的夸赞。

冯父冯母也是连连点头,心中不由感叹,这个儿媳妇,可算是娶着了啊!不枉他们老两口前些年为着老三建平的婚事操碎了心。

冯父滋了一口地瓜烤酒,虽说算不得什么好酒,可毕竟也是难得的喝一次:“如今,你们三个都成婚了,也都有了孩子,我对你们大的三个啊,可总算是能放心些了。

眼下,也就建安还在读书,还需要我和你们娘多操心两年。

等再过两年,建安也嫁出去了,我和你们娘也就可以彻底放开手,剩下的日子,就得靠你们兄弟几个自己了。”

冯父感叹着,儿子媳妇们也听得认真。

“爹,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过日子,以后一定孝敬您二老!”冯大哥最先表态。

随即,冯二夫妻也连连表态。

冯建平虽说不在,林文菊身为代表人,也抱着哼哼唧唧的小贤佳跟着应和。

“爹,娘,我还在读书呢,以后的事儿还早着呢!怕是还要你和爹娘两个多替我操心才是。”建安看着父母已经长出来的些许白色发丝,也有些感慨。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几个年年一起,今年还能吃上这么好吃的菜色,也不知道你三哥在部队里怎么样了?吃得好不好?”冯母想起远在北方的小儿子,也很是感伤。

\\\"你这个老婆子,说了不提,偏生还扯起老三来了!他在部队里,有吃有喝有不津贴的,日子过得不比咱们下地干活轻松?\\\"冯父道。

“娘,吃菜吃菜....”冯大哥冯大嫂也连忙岔开话题。

......

北方,某部队。

此时,营地里也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每到年节,都有首长前来慰问,营地里还组织了新春联欢晚会,邀请了驻地的文工团进行文艺演出。

文工团里可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演出一开始惹得大小伙儿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让小姑娘们的演出劲头更足了。

“冯连!你看,文工团的姑娘,可真是各赛各的漂亮!要是能娶一个回家,那该能有多好啊!”

“冯连,你看着了没?方才那个就是文工团的一枝花!演得可真好!”

许是受了过年气氛的影响,等到演出散了,他手底下的新兵,一个个地凑到他面前嘀嘀咕咕。

除了和他嘀咕,私底下也有人说着浑话的。

冯建平自己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知道新兵们的想法。

他倒也没有过于管束,只是对于那些个说话实在是有些过分的,罚了他们又去操场上跑了几圈,散了散火气。

“冯连,过年了,你想家里了不?”

一个刚入伍一年的新兵,见他一直都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好像什么事儿都不能让他动容一样,一直对他很是崇拜。

此时,也趁着过年的好时节,凑到他跟前来问他。

“想,你看在座的谁不想。”冯建平指了指坐在会场上的众人,脸色或笑或平静。

“可咱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保家卫国,国家需要我们,我们就得在。”说不想家?谁不想?可部队有使命有要求,他们就得服从。

他想着前段日子里才收到的那封信,信里有两张照片。

一张他女儿贤佳的满月照,一张冯家人的全家福。

听建安信里说,是公社上开了个照相馆,说来也是巧,那照相馆的照相师傅还是他原来的高中同学刘琤呢!

看着全家福里许久未见的父母、兄嫂、侄女,还有他刚过门,就给他生了个女儿的妻子——林文菊。

林文菊许是刚生了孩子,脸比起他印象里显得更加的圆润,但微笑间却透着一股和气,抱着孩子面向镜头的时候,目光也是柔柔的,让他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了起来。

只是,他将那张照片看了许久。

印象里那个腼腆又少言,甚至有些瑟缩的妻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似乎是老师这个职业?又或者县城里那段培训的时光?见了更多的世面,还是给了妻子成长的力量。

让她有些不一样了。

这让他不由得对她产生了些好奇。

只是眼下两人相隔千里,他只能通过浅浅的家书才能了解家中的些许事情。

而这,大都是冯大哥和冯建安执笔的。

来自于他的妻子林文菊的书信,却只有头一回邮寄蘑菇酱的那一封。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清隽有力的印象,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有些许的违和。

不过冯建平也没有深想,他和林文菊本来接触得也不多,他历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林文菊也比较腼腆,两人的交集除了在床上,剩下的相处时间也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再者,新婚五天他就离开家了,属实谈不上能够留下对林文菊的太多印象。

“冯连?冯连?陈营长叫你过去呢!”新兵小池连着叫了他好几声,才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回过头,就见着陈营长站在军区首长的边上朝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首长好!”冯建平小跑步过去,朝着首长敬了一个礼。

“首长,这就是咱们营地的精锐冯建平,年轻人敢想敢拼,又有急智,您方才提到的蓝军特训任务就是他带领完成的。”刘团长向首长介绍起冯建平来。

“哦?上次的蓝军突袭是你带领的?”首长说的是上回的跨军区演习行动,他们军区的这一只队伍表现得很是亮眼,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迅速收拢队伍,带领残部绕后突袭,完成形势逆转,非常漂亮的一个战术,他有印象。

“报告首长!是我带领的!”冯建平大声答道。

“说说,当时怎么想的?”首长来了兴致。

冯建平自然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考量和猜测说了:“搏一搏,兴许还有机会,身为军人,不能坐以待毙,利用一切的机会和资源,也要保障胜利,这是我的任务和使命!”

一番话,听得在场的首长很是动容。

“好!咱们部队里,就是需要你这样有想法有担当的年轻人!你很不错。”首长也没有吝啬他的夸赞。

旁边,刘团长也没有闲着:“咱们小冯年轻,又是个高中生,可比咱们这种大老粗有想法多了!”

“哦?!”首长更是上下打量起冯建平来,忽而,想到什么,他开口道:“小冯确实不错,下个月部里的干部培训,让小冯也去学学吧!”

一句话,冯建平就拥有了一次培训的机会。

而这时代的培训,往往也是和晋升挂钩的。

他可是前不久才升上来的,这眼下首长的一句话,他就再次获得了机会。

就连刘团长也很是羡慕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要知道,他可是在团级卡了好几年才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次培训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