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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番牵连到的人数实在太多,短时间之内根本查不完,索性先放放。

过完年让夜皇安排玄隐殿慢慢查。

好在主谋之人都在牢里了,其他党羽不过是小鱼小虾,不必太过着急,眼下先把学子重考的事情做好,不耽误来年春闱。

夜皇回摄政王一个时辰,沐浴更衣之后,把摄政王府里耽搁的事务顺道处理了一下,挑重要的处理,其他不太要紧的事情先留着。

进宫时晚膳已经备好。

晏姝抬眸看着他。

夜皇身姿气度真是卓绝不凡,一袭摄政王袍服衬得他尊贵沉稳,眉眼冷峻,威压浓重,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谁能想得到,如此冷硬无情的男人,在晏姝面前也会有温顺奶狗的一面?

想到这人在床榻间压抑情动的样子,泛红的眼角,看着她时,眼神里的缱绻,以及那副温顺的姿态……

晏姝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虚荣感。

这么强悍的男子才应该跟她并肩而立。

夜容煊那个废物就应该被踩进泥坑,一辈子不见天日。

“坐吧。”晏姝收回思绪,温声开口,“这桌子菜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犒劳你的辛苦。”

夜皇躬身:“为陛下效劳是臣的分内之事,当不得辛苦。”

随后才在晏姝下首坐了下来。

长长的桌子上御膳丰盛,荤素冷热,琳琅满目。

宫中用膳都有繁杂的规矩,但晏姝跟夜皇或容隐用膳时,只希望他们两个人享受美食,不需要那么多人围在一旁伺候。

“你们都退下。”

两旁侍膳的侍女低眉福身,行礼之后鱼贯告退。

“这一路辛苦了。”晏姝给夜皇夹了些菜,有肉有鱼,“办案时有没有遇到阻挠?”

夜皇摇头:“他们不敢阻挠。”

摄政王的威名早在先帝时期就被大肆宣传过,虽说那时候他没办过什么特别厉害的差事,但先皇对他的器重和他的可怕之处,早已通过旁人的嘴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他确实在先帝时期秘密杀过一些贪官,以及摄政王府常年神秘,不管多少刺客去试探真假,最终都被留下了尸体在大门外。

于是便让人越发相信摄政王的可怕。

所以摄政王出去办差,亲自捉拿罪证确凿的犯人,没人敢阻挠——就算想阻挠也办不到。

他手下的影卫会提前把这些人击杀。

“嗯。”晏姝点头,“先吃饭吧。”

夜皇沉默片刻:“陛下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晏姝挑眉:“你没查?”

“未经陛下同意,臣不会调查凤仪宫的事情。”夜皇低眉,“任何事情都不会。”

“万一凤仪宫里有叛徒呢?”

“臣会保护陛下。”夜皇说道,“陛下亦有自保能力,臣不担心。”

顿了顿,“臣不会查凤仪宫,但凤仪宫的宫人一旦踏出此处,与宫中其他人接触时,都在玄隐殿和御林军监视之下。”

御林军在明,玄隐殿在暗。

寻常情况下,御林军不得踏入后宫之地,但玄隐殿早就安排好了特殊的眼线。

宫人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嗯。”晏姝不置可否,故弄玄虚似的,“先吃饭。”

好消息就该吃饱饭再分享,免得有人激动得吃不下饭了。

夜皇心头古怪,却没再多问。

两人安静地用膳,气氛无比静谧温馨。

膳后夜皇去沏茶。

晏姝移驾暖阁,品着摄政王亲自沏的茶,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案上堆积了不少奏折。”晏姝搁下茶盏,示意夜皇研墨,“近日大多是跟秋闱有关的事情,各部之中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官员跟外面有所牵扯。哪怕本宫不止一次下旨不许任何人求情,依然有些人不死心地想救下几个人。”

夜皇皱眉:“需要臣对朝堂做一番清理?”

“暂时不需要。”晏姝淡哂,“等殿试之后再说,朝中进了新人,好好培养,那些顽固迂腐的老臣就该退位让贤了。”

“是。”

“夜皇。”晏姝忽然开口。

“在。”

“本宫有了身孕。”晏姝抬眸瞥他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

夜皇研墨的动作倏地顿时。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晏姝,眼底震动一闪而逝,随即归于平静。

只是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恭喜皇后陛下。”

晏姝挑眉:“不恭喜你自己?”

夜皇抿了抿唇:“臣很高兴,但孩子对陛下更重要。”

“对你来说也很重要。”晏姝语气悠悠,“你可以父凭子贵。”

父凭子贵?

夜皇心头微动,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却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心头生出了一股蠢蠢欲动。

他沉默片刻:“臣可以父凭子贵?”

“可以。”

夜皇抿了抿唇,低低说道:“臣不要名分也行。”

“本宫要在孩子出生之前坐上皇位。”晏姝声音沉定,“所以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姓晏,本宫不会让他冠上夜氏皇族的姓氏,也不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夜容煊的孩子。”

虽然让人以为是夜容煊的子嗣,对她掌握大权更有利,若明年夜容煊暴毙,这个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她可以以太后身份垂帘听政。

但她不想再跟那个烂人扯上一丁点关系,更不想把孩子置于危险之中。

“不管陛下想做什么,臣都会帮陛下做到。”夜皇低眉,“只是陛下乃是先皇女儿,身份本就尊贵,陛下不想恢复皇族姓氏?”

“不想。”晏姝摇头,“本宫不愿与景王之流做兄妹。”

夜皇沉默。

晏姝安静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夜皇。”

“陛下?”

“本宫虽偶尔会与你说笑,但夜皇和容隐到底只是一个人,若以后我们成了夫妻,你应该用什么名字?”晏姝轻抚着下巴,“若是用摄政王的身份,可以更好的震慑群臣,但容隐才是你的真名……”

“名字只是一个叫法,对臣来说不重要。”夜皇道,“是夜皇还是容隐,取决于陛下需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