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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合规矩。”晏姝语气淡淡,“不过本宫不在意,摄政王也不会在意。”

不合规矩的事情何止这一件?

她连皇位都敢肖想,其他的不合规矩之处,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武王没再说话,只是表情看起来已不太好看。

晏姝没理会他,示意丞相直接进入正题。

腊月里重考的这批卷子确实已经批阅结束,整个流程严谨保密,在结果出来之前,绝不会泄露任何一位学子的信息。

但名次排出来之后,卷子便不再是秘密,好的文章供人翻阅传看已属常态。

南丞相把其中较为出彩的几篇文章呈给晏姝:“这几份是补考学子中最优秀的几篇,陛下请过目。”

南丞相呈递上来的几篇是《策论》,几位优秀学子借着此次科举舞弊一事,把朝堂和官场中还存在的一些不足指了出来。

当然,每个人写的侧重点不同。

有人提出应该严厉惩治贪官昏官,这些人的存在不但是对学子的不公平,更是对天下苍生的不公。

有他们在,大楚会一点点被蛀虫腐蚀,衰败是早晚的事。

还有的言辞激烈,控诉地方有如此多的昏官,定是朝中背靠大树,有人庇护,请求皇后彻查,还社稷一个清明。

言语中只差没指明皇帝昏庸,才养出了如此多的昏官,想要清除这些蛀虫,必须施以重典。

晏姝极有耐心地把他们的文章一篇篇看完,须臾,缓缓抬眸看向南丞相:“丞相大人觉得他们写的怎么样?”

“道出了事实,提出了建议。”南丞相儒雅一笑,“虽语气略失恭敬,但胆子确实够大,文章也做得好。”

晏姝也是如此想法。

她当下最需要的就是敢想、敢说、敢干的年轻新贵,初生之犊不畏虎,才敢言其他人不敢言之语,做其他人不敢做之事。

若这种有胆魄的学子多一些,定能好好杀一杀朝中那群迂腐老狐狸的气焰。

“他们应该感到幸运。”南丞相有感而发,“如此特殊时期,正好遇到需要用人且圣明宽容的主子,否则若是摊上一个刚愎自用的君王,如此犀利的言语,只怕获罪的可能性更大。”

晏姝慢慢翻阅几份卷子,心里赞同丞相的话,却也体谅学子们的心情:“有才华之人难免心高气傲,他们在桐城、宁州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心里有所不满也是正常,而那些贪官都是朝廷养出来的,责任无法推脱。”

虽然贪官是先帝在位时就有,跟晏姝无关。

但她无法否认如今朝廷从上到下蛀虫太多,舞弊案所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既然接过大权,自然也要承担起上一任皇帝留下的烂摊子。

晏姝把卷子整理好放在一旁,淡道:“明天早朝之后,宣这几位学子进宫,本宫要当面与他们谈谈。”

“是。”

“此次中榜的所有学子,明年照常参加春闱,与其他学子一起。”

“是。”

秋闱一事至此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果,该处置的官员已经被捉拿归案,受到不公的学子也补了科考机会。

但是晏姝心里清楚,这偌大的江山之下,万千黎民百姓之中,不公正的事情成千上百,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阴暗。

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足以惊动天下的大事——如篡位谋反、科举舞弊、贪墨大案、灭门惨案这些都可以顺利呈到御案上。

哪怕有人隐瞒不报,或者因为利益而阻挠上报,但有玄隐殿在,总会被知道。

可那些相较于江山社稷而言的小案子呢?

远离皇城天子脚下的偏远地区,侵占良田、私自加税、欺压百姓、欺男霸女的恶霸。

富庶地区称霸一方,俨然像个土皇帝似的只手遮天,官商勾结,欺上瞒下的不臣世家。

还有一些尚未完全开化的地方,利用落后的风俗压迫女子,完全忽视了人权和尊严……

这些事情不算小,只要有人弹劾,照样可以震动一方。

可若是无人管无人问,似乎就形成了一种约定成俗的“合理”。

而这些约定成俗的不平之事,在天下各地都有。

晏姝深深地感觉到,做皇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以后要走的路很长,要做的事情很多。

容不得半分松懈。

正事结束,丞相和两位副考官率先告退。

晏姝望着站着没动的武王,眉梢微挑:“武王还有事?”

武王目光落在晏姝脸上,欲言又止片刻,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摄政王。

不知是不是见面的次数多了,武王对摄政王不再如前几次见面时那般恭敬,眼神里反而多了几分忌惮和厌恶。

“摄政王是父皇亲自赐的名,亲自封的品级,虽然本王对摄政王的底细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摄政王不得干政’这一点,本王却是清楚的。”武王盯着他,“还望摄政王谨守分寸,谨记先帝临终遗诏,别做越矩之事。”

夜皇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眼神幽深难测。

“皇后是摄政皇后,朝政大事自有皇后和朝中诸位大臣共同商议。”武王不躲不避,直直迎着他冷硬的目光,“摄政王大可以继续待在王府,保持你一贯的神秘莫测。”

“本王的事情,应该也轮不到武王置喙。”夜皇嗓音冷峻,如裹着一层寒霜,“武王守好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便是对皇后尽忠,也尽了一个亲王最大的本分。”

他像是刻意加重了“尽忠”两个字,意在提醒武王他的身份。

然而武王天不怕地不怕,压根不在意什么亲王郡王,这些都是唾手可得也随手可弃的东西。

如今横亘在他面前的,偏偏是抹不掉、摆脱不了、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只让他恨不得亲自去地下走一趟,把父皇拽上来好好问问,他跟晏姝到底是不是亲兄妹的关系。

甚至于,他这会儿巴不得听到自己母妃曾红杏出墙过的消息。

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