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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炮响,不仅让韩常含恨而终,更是让辛文郁道心破碎,坚定了自己日后弃武从文的想法。

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太监,竟然就凭一个这玩意扭转战局,以后还有我等将军的用武之地吗?

这还只是一座大炮,如果有两座,十座,二十座,一百座呢?

高公公这样的人都能熟悉掌握,想必也不是很难。

如果真有真有一百座大炮,想必就算是元帅也会头皮发麻的吧。

“辛将军,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高忠贤发射完第三发炮弹后,注意到了脸色阴晴不定的辛文郁。

“没什么,公公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有公公一人,足以抵挡百万雄师。”

“哈哈哈,过奖过奖,百万雄师不可能,两三万还差不多的。”

高忠贤哈哈一笑,“将军有所不知,这炮弹不能连发,三次之后就要休息一会,不然炮管子会发热,再发射的话容易…容易那个啥来着。

哦哦哦。对,容易炸膛,虽然我也不懂炸膛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小魏子严肃的眼神,我就知道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大事,要不……咱们试试?”

“别别别……”

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高忠贤,辛文郁赶紧拦住。

“算了算了,你我都是门外汉,还是听魏公公的吧,等会再说吧。”

“可是…可是我忘了。”

高忠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忘了小魏子说的三门炮弹之后要多久才能继续了。”

“什么!那可怎么办?高公公,您可不能拿这事开玩笑,快好好想想。”

强忍着掐死高忠贤的冲动,辛文郁只能催他赶快想想。

“想不出来。”

高忠贤摇了摇头,但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波澜。

“不过我虽然出现了些许的纰漏,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我…我们?”

“对啊!”

高忠贤指了指远处一片混乱的金国阵地,“你看那,哭爹喊娘的有,狼狈逃窜的有,吓的尿裤子的还有,就是没有准备抵抗的,这不就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吗?

来的时候小魏子就说了,这大炮威力很大不假,但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大大打击敌军的士气。

真正想要秋风扫落叶般将对方铲除,还是得用军队拼杀。

辛将军,你的机会来了!”

威力这么大,竟然还是辅助作用?

辛文郁大致扫视了一眼敌军阵营,发现说的似乎也没错。

虽然是乱作一团,毫无章法,但是炮弹并没有造成太多人死亡,最多也就几百人。

这几百人,如果是战场拼杀,那可能对这支军队的士气没有丝毫影响,可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天降炮弹击垮,那对他们则是巨大的打击。

“好,听我命令!进攻!”

辛文郁不再犹豫,直接翻身下马,领头冲向敌军。

之所以不骑马冲锋,是因为他能感觉到马也吓傻了,如果骑马的话可能没两步就被摔下来,那时候丢人可就丢大了。

“杀!”

有了辛文郁的带头,其他将军也有样学样,翻身下马,一齐冲杀过去。

其实他们同样被吓的够呛,也就是那炮弹没落到自己阵中不然表现不会比金军好多少。

“真没想到这玩意威力这么大。”

高忠贤抚摸了一下炮身,然后立马缩回手,低头一看,上面已经被烫出了一个泡。

“我老胳膊老腿的就不进攻了,在这看守大炮应该没人会说我吧。”

…………

“杀!”

辛文郁当然不会注意到后方的高忠贤,如果他真要进攻,辛文郁反而还要分心保护他。

在一枪戳死一名金军后,辛文郁才发现眼前的金军有多强大。

哪怕早就被吓破了胆,哪怕没有统一的指挥,可是面对着自己大军的进攻,哪怕只凭借着本能,他们竟然能保持不被一边倒的屠杀,甚至偶尔还能反击两下。

但是很可惜,虽然凭借着身体对死亡的恐惧,他们本能的能招架两下,但是时间一长,没有指挥的弊端就显露了出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宋军对这群且战且退的金军就有了摧枯拉朽之势,两个时辰后就完全是压着打。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宋军已经完全取得了胜利,只剩下了零星的战斗在进行。

“这是我自参加行伍以来,打过最轻松的一场战斗了。

尤其是这支军队可不是土匪草寇之流的乌合之众,而是正规的金国精锐。

如果只论身体素质的话,我甚至怀疑他们能和元帅手下的精锐掰掰手腕子。”

在下令追杀,一个不留的命令后,辛文郁来到了高忠贤身边。

“恭喜将军,第一次领军出战便大获全胜!”

高忠贤绝口不提自己的事,将全部功劳都推给辛文郁。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陛下对辛文郁之子颇为喜爱,自己早早和他打好关系,也是为下半辈子做准备。

“不不不,若是没有公公的帮助,也许我现在已经吃了败仗。”

虽然高忠贤对辛文郁大加赞赏,但辛文郁还是很清醒,并没有因为他的吹捧骄傲自满。

“哈哈哈,那也是小魏子的功劳。”

高忠贤摆了摆手,自己一个宦官,要军功无用,何止无用,甚至还会让人想到前朝太监的事。

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功劳一定不能要。

“都有功劳,都有功劳,主要还是陛下的功劳。”

辛文郁笑了笑,把目光盯上了伫立一旁的大炮,来的时候自己还嫌弃这玩意沉重,拖累了行军速度,没想到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敢问公公,整个天下是不是只有这一座大炮。”

“目前来说是的。”

高忠贤点了点头,“听小魏子说,这玩意对铁,对手艺要求极高,他们耗费了大量的资源才堆出来这一个,短期内是不会有第二座了。”

听到这话,辛文郁才稍稍定下了心,原来制作如此困难,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百座大炮齐射的场景。

在心中闪过不知是失望还是欣喜的念头后,辛文郁叫来了哨骑。

“来人,将今日之战报告知陛下,记住了,一定要说明,高公公居功至伟,若是没有高公公,便不会有这次胜利。”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