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冷笑：“这些人，欺朕，辱朕，玷污祖宗英灵，今日谁求情都没用。”
“魏国公。”
徐文爵躬身：
“臣在。”
朱由检猛然挥手，喝道：
“动手。”
“就在这大殿之中，百官之前，朕，要以他们的血，祭奠受惊的历代先祖英灵。”
“遵旨。”
眨眼间。
十余名犯官被剥掉了官服，百余名国子监生被除却了功名，没人敢说话，只是面色铁青，求情的话到嘴边，却只是嘴唇怯懦，半点声音发不出。
房壮丽一声惨笑，施施然跪在了朱由检面前，道：
“陛下。”
“老臣愚钝。”
“致使历代先皇英灵受惊，罪该万死，老臣无言辩解。”
“然。”
“国朝取士，旨在造福万民，读书人不易，寒窗苦读数载，此番擅闯太庙当有奸人怂恿，确非本心之举。”
“恳请陛下。”
“以天下为重。”
“以社稷为重。”
“只诛首恶。”
“宽恕从者。”
“如此。”
“为…”
话未说完。
朱由检粗暴打断，喝道：“住嘴！你这个五谷不分，老而昏聩的东西。”
“朕。”
“用你。”
“疼你。”
“屡屡加恩。”
“你呢？”
“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这群人渣，次次和朕作对。”
“朕…”
“朕真想将你千刀万剐，剁吧剁吧扔进河里喂王八。”
“可朕不能。”
“那样。”
“反而成全了你。”
房壮丽脸上大喜，本以为皇帝打算网开一面，结果就听朱由检冷声道：
“魏国公。”
“臣在。”
徐文爵挥手命令众人放下刀，回头看着朱由检，眼中满是不解。
朱由检一指房壮丽，冷笑道：“他给这些渣滓求情，想让朕放过他们一马，好，朕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去。”
“将人分成二十五组，每组五人，发匕首一把，谁先抢到匕首，杀死其余四人，即可获得晋级机会。”
“晋级后。”
“在以五人一组，发匕首两把，只取一人活。”
“最后。”
“他们的对手。”
“是…”
“他！！！”
“房壮丽！”
“你满嘴的仁义道德，将自己比作匡扶社稷的贤良之才，朕今日倒是想看看，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你…是否还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房壮丽身子一颤，眼中全是恐惧，惊声道：“陛下，不能！您不能！这些士子皆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国家养士不易，您怎能让他们似野兽一般，进行生死搏斗！不能！老臣誓死不从！”
朱由检冷笑：“从不从，非你说的算，朕想看看，名声在人性面前，到底哪个更胜一筹。”
“徐文爵。”
“还愣着作甚。”
徐文爵转头，眼神中充满了戏谑，手一挥，众武将和军士上前，强行将犯官并众多国子监生分开，组队，长枪短剑指向了他们。
稍倾。
有人拿来了一兜子匕首，丢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这响声无异于催命音符，狠狠砸在了诸多大臣的心上。
徐文爵接过一把匕首，递在了一文官面前，同时手中的宝刀已架在了文官脖子上，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道：“拿起匕首。”
文官不为所动，嘴上挂着冷笑：“本官历来忠于大明，奈何君上无道，以暴虐手段残害官员，百年后，定…”
“噗…”
话未说完。
徐文爵猛然挥刀，文官的人头仿佛皮球一般飞到了天上，鲜红的血液从脖腔中喷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人造的彩虹，绚丽，鲜艳，带着一丝丝恐怖。
将宝刀在文官身上擦了擦，徐文爵看向组中的其他人，狞笑道：“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人的命只有一次，真要跟他一般躺在这里时，想后悔都来不及，本公不想废话，三息之内不动者，凌迟处死。”
“嘿嘿…”
“在南京舒坦日子过惯了，倒是很少见血腥，今日倒是能好好玩玩，莫要给本公机会，否则，本公保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
看向剩下的四人。
徐文爵冷笑，将手中的匕首丢在了他们中间，手中的宝刀挥舞了几下，带动着空气仿佛都起了涟漪。
“这…”
又一人眼珠子转了转，嘴里骂道：“你这奸臣好不要脸，陛下如此行事定有你蛊惑，本官跟你拼了。”
说罢。
弯腰。
顺手捡起匕首。
徐文爵将宝刀抱在胸前，看向那文官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突然。
文官动了。
他猛然抓住旁边一人，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了那人的胸膛，一抹殷红在那人胸膛处盛开，那人惊呼道：“你…你…为何？”
文官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为了活命，他一咬牙，一跺脚，紧握的匕首又朝两边使劲割了两下，好半天才狞笑道：“我寒窗苦读数年，本以为当了官就能出人头地，没成想今日受到如此侮辱，我想死，但不甘，更不敢。”
“孙兄。”
“在那勾栏之地，你曾说与我乃刎颈之交，生死亦可置之度外，今日，我遭了难，唯有牺牲你我才能活下去。”
“对不住。”
“下辈子。”
“咱们在做兄弟！”
霎那间。
文官暴起。
手里的匕首带着寒芒，仿若毒蛇放出了獠牙，再次扎进了另一人的脖子中，血花飞溅，那人满脸震惊的朝后面倒了下去。
仅剩的两人惊呼一声转身欲跑，结果被那文官追上，手中的匕首在他们的后脖颈、后心狠狠捅出，竟然扎进了寸许，那两人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呼吸间身死当场。
文官从“同伴”身上拔出匕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步履蹒跚的来到了徐文爵面前，谄媚的笑道：“公爷，您看…”
看着文官，徐文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文官回答：“学生骆养性，见过公爷。”
徐文爵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对骆养性说道；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算一个，本公欣赏你的狠辣，赏你一壶酒壮胆，且去旁边歇息，若是最后你赢得了胜利，本公亲自替你向陛下求情放你一条生路，换一个前程。”
闻言。
骆养性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跪地叩首：“多谢陛下，多谢公爷。”
朱由检点头。
有人搬着酒坛放在了骆养性面前，骆养性深吸一口气，抱着酒坛咕噜噜连喝了几大口，受到酒精刺激，眼中凶光更盛。
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效仿，平日里称兄道弟笑脸相迎，真到了决死时刻，人性的弱点暴露无疑，一个又一个文弱的书生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昔日同窗、好友的胸膛中。
望着这一恐怖的画面，房壮丽眼中的惊恐无以言表，瘫坐在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由检冷笑，指着房壮丽，说道：“弄醒他。”
“所有人都给朕好好看着，谁敢闭眼，求情，当心朕让你们上场。”
“看看吧。”
“什么叫人性。”
“这…”
“就是人性！”
“赤裸裸的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