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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大人,接下来我是这么安排的。”

“首先。”

“四门处各派出一所,携带云梯,趁着夜色,敌人视线模糊的时候,佯攻。”

“先假装攻城,被发现后立刻退出来,平均每小时佯攻一次,各所轮换着上,其余人回到大营中休息,时而真攻城,时而假攻城,真真假假掺和其中。”

“如此一来。”

“我军始终保持高昂的士气和战斗力。”

“而叛军…”

“他们只能被动的进行防守,始终保持着精神紧绷的状态,白天的时候定然没有力气应对。”

“到那时候。”

“我军再从正面发动进攻,细作们配合在城内散布谣言,如此,不消数日,叛军可定,我军损失也会降到最低。”

“嗯!”

“好计谋!”

洪承畴拍了拍李岩的肩膀,说道:“好生去做,本官相信你!”

“人老了。”

“岁数大了。”

“不比你们年轻人,能熬得起,熬得住。”

“你们自便,本官先回去休息,有事儿明日再说。”

“恭送大人。”

“嗯。”

“走了。”

说罢。

洪承畴迈步走出了大帐,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娘子。”

“坐。”

李岩一指旁边的座位,重新给红娘子倒了一杯酒,两人仿佛没事人儿一般,开始对饮。

渐渐地。

帐内的气温升高。

些许是因为饮酒的缘故,红娘子姣好的面容上映衬出了一抹红润,看的李岩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走。”

“去哪?”

“回家。”

“你…待会还要打仗!”

“没事儿。”

“我很快!”

“哦…”

说着。

二人携手走出大帐,快步朝自己的住所跑去。

支开了侍卫。

开门。

关门。

有诗云:

携手揽腕入罗帷,

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鹦鹉嘴。

不敢高声暗凝眉。

恍惚间。

虚空之上。

李岩与红娘子战斗正酣,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打完收工。

依靠在榻上。

李岩看着满面羞红的红娘子,沉思片刻,悠然笑道: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

“哈哈哈!”

听到这首词。

红娘子脸色更加羞红,她武功不凡,在文学上的造诣更是不低,知道这是宋朝大词人李清照和赵明诚新婚之夜,欢愉过后的虎狼之词,用在此处虽不应景,却也是羞死个人。

“死鬼!”

“现在伦家浑身无力,待会怎么上阵嘛…”

李岩摇头轻笑:“无碍,无碍,为时尚早,夫君精神尚在,你我…”

“不…”

“呜…”

帐篷里。

咕咕咕咕…

三更。

人最困乏的时候。

米脂县城中的大多数义军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

静谧的街道上。

一队义军逐一踹开紧闭的房门,仔细勘察每一个角落。

他们奉了穆大狗的命令,正在搜寻先前暴露义军行踪的明军细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行至一所民房时,有人听到地下传来一阵咳嗽声,顿时起了疑心,众人围了上来,找了半天,在房间地角落,找到了一处农户们用于储存菜的地窖,掀开上面的木板,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但见角落。

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正面色惊慌地凝视着他们。

“哈哈哈!”

“终于找到了!”

“来人。”

“将他给老子带回去,找将军领赏去喽。”

说着。

两三个壮丁跳进了地窖,伸手去抓中年人。

中年人眯缝着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抽出,他的手里赫然抓着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匕首。

“啊…”

一名义军猝不及防,被中年人刺穿了手臂,痛呼一声,眼中凶光大盛,拔出长刀就要砍过去。

“慢着。”

“留着他的性命,说不准有大用。”

说话的人是穆大狗的贴身侍卫,也是这群人的头,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侍卫一挥手,冷笑着说道:“一起上,受伤的奖励加倍。”

“得令。”

嗖嗖嗖。

狭小的地窖里登时挤进来数名壮汉,他们一股脑冲向了中年人,中年人百般抵挡却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一个不注意,手里的匕首被打落在地,随即被生擒。

“带走!”

说着。

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压着中年人,往城里的豪宅赶去。

豪宅内。

穆大狗看着被捆住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呸地一口粘痰吐了过来,冷笑道:“你这乱臣贼子听真,本官是米脂县县令,王固本!”

“本官听说。”

“城外已经被官军层层包围,识相点的,赶紧出城投降,若是态度诚恳,说不准能有条活路!”

啪。

旁边的侍卫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喝道:“你这狗官,死到临头还嘴硬,跪下!”

王固本梗着脖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说道:“本官读的是圣贤书,拜的当今陛下,尔等不过叛贼尔,怎配让本官跪下!”

侍卫大怒,挥手又是几巴掌扇过去,王固本的脸登时肿了一圈,一丝殷红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王固本很有骨气,饶是如此,丝毫不畏缩,眼睛瞪视着穆大狗,若是眼神能杀人,此时,穆大狗百分百会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住手!”

穆大狗挥手,屏退了欲要继续施刑的侍卫,凝眉问道:“方才给官军发信号之人,可是你?”

“信号?”

王固本眼珠子转了转,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就是我!你想怎么样?”

这时。

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那位性格最是暴躁的首领。

莽夫朝穆大狗拱了拱手,说道:“听说穆大哥抓到了细作,我特地来看看。”

穆大狗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王固本,说道:“就是他,他已经承认,这老小子便是给官军报信之人。”

“哦?”

“好胆!”

莽夫陡然抽出腰间的宝刀,指着王固本,狞笑道:“说,你还有没有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