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轻寒问的。
虞砚骁准备如何，她已经亲耳听他说过了，并不想再听秦毅南重复，她更想知道的是秦毅南的态度，至于说秦家其他人……
秦老夫人永远都是秦毅南最坚强、最可靠的后盾，无论秦毅南想怎样，秦老夫人都只会尽一切努力的为他解决后顾之忧。
秦觇对聚秀山的归属感不比秦毅南弱，正年轻、血气方刚的他绝对会选择跟着虞砚骁，哪怕前面是死路也一样。
秦钐还小，他的未来已经定了，就是等候王远鸿那至交的消息，而后拜师，再然后跟着师父进修真界，好好的修炼去。
还有秦旃……
他对聚秀山没那么多归属感，有不一样的小心思，但他看秦家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无论秦毅南选择的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都会和秦老夫人一道，拼命的为秦毅南解决后顾之忧。
“虞老大与我们这帮子老兄弟风雨同舟太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在他身边不远处，与他一起迎接所有的风风雨雨，哪怕是这条船即将下沉，我也不会弃船逃生。”
秦毅南看着轻寒：“菡菡，你师从太虚，对太虚宗会有更强的归属感，哪怕是那位大能有朝一日改了想法，想将帝都变成他随意摆布的游乐场，你或许也会觉得挺好。”
“爷爷不会像要求秦旃那样要求你，毕竟你从小在太虚宗的庇护下长大，受的是太虚宗的教养……对养大自己的师父、宗门有归属感理所应当。”
“爷爷只希望你理解我们、尊重我们的选择！”
“我会的！”
轻寒点点头，她迟疑了一下：“不过，爷爷，你们真的别把什么都往不好的方面想……凌青不都说了吗，太虚宗之所以抢帝都的优先进驻权和归属权，只是因为那人出身帝都，不希望帝都被别的人或门派掌控，而不是因为那人对帝都有什么企图。”
“我觉得吧……”
轻寒停了下来，想了一会：“我觉得帝都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秦家也是。”
“我们都希望帝都越来越好，聚秀山越来越好，虞家大本营也越来越好！”
秦老夫人温柔的笑着看着孙女：“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希望未来一片大好和多考虑可能面临非常恶劣的明天并不冲突。”
轻寒乖乖巧巧的点头。
“知道是太虚宗得了优先进驻权的不多。”
秦毅南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我、老华、老顾是一组，虞老大直接说了。老林、老沈和老冯是一组，估计也没隐瞒，但其他的……”
“我估计虞老大未必会把实情告诉他们。”
“就连没有离开大本营、自立门户的也肯定有不少人不知道实情。”
“我猜，他们之中肯定会有不少人起了别的心思。”
“或者向夏家靠拢，进而得到神隐门的庇护，或者想办法与修真界其他的势力搭上线……轻寒，你师从太虚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有很多人想从你这儿打开口子，和太虚宗搭上关系。”
“我明白。”
轻寒点头，想了想，抖了个机灵：“我会告诉她们，我听爷爷奶奶的！”
餐厅里骤然一静，而后，从秦老夫人开始，连二连三的喷笑，就连董胜安和慕奕霏也不例外。
“姐，你这么说话，很像小孩子耶！”秦钐忍不住取笑：“像三四岁的小朋友！”
“在爷爷奶奶面前，我本来就是孩子！”轻寒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在你面前，我是姐姐！”
她语带威胁：“秦钐，我这几天听说了一个词：家庭弟位……你想不想好好的感受一下，来自你姐姐、我的威严呢？”
秦钐立马缩了头：“姐，我错了！”
所有人喷笑，都笑着看着姐弟俩斗法，餐厅里的气氛温馨而快活。
“小师姑这儿倒是不用担心！”凌青笑着开口：“问及师门的时候，小师姑可以往师祖、往家师和家师叔身上推，也能往秦老爷子和老夫人身上推，倒是老夫人……”
“老夫人昨晚就被人拉着问东问西一夜未眠，以后这样的事情定然更多。”
“我估计，还会有人直接上门……老夫人想要清净，可就不容易了！”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轻寒斜他一眼：“不是要布置一个大的聚灵阵，将整个秦家笼罩起来吗？”
她很是干脆：“再叠加一个防护阵，将所有不请自来又不想招待的人直接挡外面也就是了！”
秦毅南皱眉，慕奕霏则略带惊讶的问：“布置聚灵阵？秦家请了阵法大师？”
“没有！”回答的是董凌宓，她笑着看着轻寒，眼底满是骄傲：“妹妹学过阵法，她来布置！”
“轻寒学过阵法？”慕奕霏一脸惊讶：“你不是剑修吗？”
“对啊！”轻寒点头：“我是剑修，但就像我会一点点炼丹术一样，我还会一点点阵法。”
慕奕霏皱眉。
董凌宓则笑着将轻寒“一点点女孩”的名号说了一遍：“轻寒聪颖好学，什么都会一点点……”
“这不是胡……”
“咳~”董胜安重咳一声，打断慕奕霏即将出口的斥责，他看着脸色不渝的慕奕霏：“轻寒师从太虚，其师尊是正统剑修却让她兼修多门，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旁人无权置喙。”
慕奕霏咽下到嘴边的话，心里有几分隐隐的不喜，但却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也是，不管她觉得轻寒这样学一点点，那样再学一点点有多不妥当，她不过是轻寒未来大嫂的母亲，不宜手伸得太长。
凌青将夫妻俩的互动看在眼中，他心里哂笑一声，嘴上解释：“董夫人，有些人什么都学是贪多嚼不烂，但也有人什么都学却是天资聪颖……小师姑不是贪多嚼不烂的人！”
慕奕霏微微挑眉，看着凌青，就算清楚他与那个曾经让她疯狂痴迷的人定然有着天壤之别，却依旧想多看几眼。
“所以，姐姐是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厉害的那种……”秦钐凑过来补了一句：“对吧？”
“错！”回答他的不是凌青而是轻寒。
她轻轻地缩了缩鼻子：“我天赋一般、天资一般，什么都学不过是环境所逼而已！”
“要不是被逼无奈，你以为我想学那么多啊！”
轻寒耸耸肩：“好在，那种日子过去了！”
秦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问：“轻寒，再叠加一个防护阵……难吗？”
“不难！”轻寒摇头：“防护阵而已，简单！”
她将目光投向秦旃：“大哥，我已经把家里里里外外踩了好多遍，怎么布置聚灵阵、布置几个，都已经有谱了。现在，就等材料了！”
秦旃脸色一红。
需要哪些材料，轻寒已经给了他单子，而他也就收集到了其中的三四种，还有十一二种没有收集到。
“小师姑~”凌青叫了一声：“您用得上的材料我这都有，要不然先从我这儿拿？”
轻寒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向秦毅南，一副等他发话的样子——对她来说，从凌青那里拿点东西不过是小事，但秦毅南未必会这么想。
要是昨日，秦毅南都会拒绝，他可不希望因为秦家的事情让轻寒欠凌青什么情，但现在……
他心里叹息，面上却点了头：“那就从凌青这里先取用……凌青，这是我秦家给你借的。”
“老爷子~”凌青一脸认真：“不过是几分材料而已……能帮上忙，对我们来说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