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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躲到墙角,迅速接了电话。

“鱼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忘了近段时间把头不让咱们互相联系!”

电话那头,鱼哥声音听起来有些小。

“云峰,我也是没办法才找的你,我现在在少林寺,你认真听我讲。”

鱼哥声音谨慎道:“咱们分开前,把头特意叮嘱我,到河南了要先去趟塔沟武校,小凯早年是武校毕业的,那里有他档案,我通过暗中调查,查清楚了他一些消息,现在我要把这些消息告诉把头,但把头那边儿电话一直打不通,把头有部紧急电话,我不知道号码,所以才找你问号码。”

这下信息量有点大,我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不是鱼哥!把头现在应该在长沙吧?他打听小凯的消息做什么?”

“云峰,我不清楚,我只是照把头的吩咐做。”

我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鱼哥,问题是把头那个手机号我也不清楚!”

“什么?你也不清楚!我还以为你知道!”

“这现在怎么办!”鱼哥声音有些慌了。

我平常有两部手机,两个号,把头有三部诺基亚翻盖机,也就是说他有三个号。

但把头最后那部手机,这两年来我几乎就没见他用过,他那手机里好像存着两三个不知道是谁的号码,我之前问过把头一次,结果他让我别瞎好奇。

“鱼哥,别着急,把头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他不接电话可能是目前被什么事儿耽搁了,这样,你隔一个小时就打一次,看能不能打通,如果过了今晚12点还打不通,你在通知我,我来想办法。”

“好,我知道了。”

“ 现在不方便聊太久,云峰你记着日期,九月一号!我们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我删了通话记录,摸着下巴想了半天。

把头领着那两个人在搞什么飞机?不是对付老学究?这么偷摸的打听小凯消息干什么。

我又看了眼日期。

现在距离九月一号还有不到二十天,鱼哥在少林寺,不知道小萱豆芽仔在哪里躲着。

摸了摸裤兜,我家当只有十块钱了,这点钱怎么去银川,买张火车票都不够,想了想,我直接去了一家烟酒店。

“老板,收烟不?”

“收啊!是真烟就收!什么烟?”

“我也不懂,你看看吧。”

我掏出一条烟给他扔在了柜台上。

叶美女送我的这几条烟没名字,包装是白皮的,烟盒中间有个红五角星,五角星中间还写着一个很小的红色“供”字,整条烟连个防伪码数字都没有。

店老板看到白皮烟一愣,他问我能拆一包看看不?我说可以。

老板拆开后抽出一支,看的很仔细,随后他又拉开抽屉,拿出个紫光小手电对着烟的海绵过滤嘴照。

几分钟后,他深呼吸问:“这一条,你想卖多少钱啊?”

“你看能值多少就给多少。”我笑着说。

他点头: “嗯,这烟真的,市面上不多见,但太冷门了,抽的人少,我也不诓你啊,给你一千六百块吧。”

我拿起烟就走。

“哎!哎!别走啊兄弟!”

“我话还说完呢!我给你一千六一包!这一条给你一万六!”

“两万!少了不卖!”我说。

他想了想,咬牙道:“那行吧!两万成交!”

看他表情,我感觉自己可能卖亏了,我确实不知道这种白皮烟市价多少,想着卖了就卖了,眼下解决燃眉之急要紧。

拿到钱,又在店里买了两个面包一瓶水,然后我背着包打车去了国贸大厦。

因为我和一个女孩儿有个约定,我想走之前遵守这个约定。

可等到了地方,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联系对方了。

眼前是豪华的cbd商业圈,周围来往的都是西装皮鞋,打扮得体的社会精英男女,

我抬头望着眼前雄伟的写字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这双破旧的白球鞋。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我不属于这个圈子,我和这里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年我扬名江湖,那年身家千万,但我依然感觉到了自卑。

不是物质上的自卑,是我心底从小时候就带着的自卑,因为家里穷,因为学历低,因为缺少爱,所以我自卑。

山间,田野,阴暗的角落,可能那里才是我的世界。

我盯着手中燃烧的香烟,用力一弹,就看到通红的火星点点飘散开了。

“算了,往事随风。”

“我的北鼻,我走了。”

.....

西站,夜里十点半。

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开往了宁东灵武方向,我上车前特意买了本故事会,现在磕着瓜子,躺在卧铺二层看的津津有味。

那时候的故事会好看,什么同事邻居和上司,情啊偷啊和爱啊,发展到最后,都是男的杀女的,或者女的杀男的!我爱看这类都市故事。

“呕!”

突然,一名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走进来,对方张嘴就吐。

我收了书,皱眉看对方。

“呕!”

只见这中年男人双手扶着膝盖,低着头,吐的满车厢都是,一股酸味瞬间弥漫在了空气中!他越吐越厉害,似乎连胆汁也吐出来了!

我捏着鼻子大声喊乘务员:“喂!这里有没有人管啦!”

下一秒,这男的猛的抬头,眼睛盯着我看!

只见这人双目通红!那是不正常的红!就跟过度冲血了一样!

此外,他额头上血管儿鼓了起来,血管里似乎像有虫子蠕动着一样,十分吓人。

“喂!警告你!你他妈的离我远点啊!”我往后退了退,厉声说。

不料,下一秒这人突然冲我笑了,他那笑容配上通红的眼球,看起来极其诡异。

在然后,他慢慢转过去身子,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了卧铺车厢,留下一地恶心的黄白色呕吐物。

此时乘务员也赶了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刚才那位乘客在别的车厢也吐了不少,您不用下来,我们这就让保洁过来打扫车厢!”

我皱眉问:“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乘务员摇头说不清楚,在乘务员用对讲机催促下,很快一名保洁大妈拿着扫把墩布来了,这保洁大姐很勤快,也不嫌脏,拿起墩布就开始拖地。

“啊!”

“这是什么!”

保洁大妈突然尖叫出声,我忙问怎么了?

“蛇!”

“好像有小蛇!”

我下来后蹲下一看,就看到一滩呕吐物中有许多细条状虫子,就跟刚出生的小蛇一样聚集在一起,在黄白色的呕吐物中蠕动。

我受不了,直接跑出了车厢。

“妈的,真恶心!这人是有什么怪病啊?”我心想。

夜深了,玻璃外漆黑一片,不少人都靠着座位进入了梦乡。

火车此时卡卡卡向前方开着,看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在跌跌撞撞的往下一截车厢走。

我稍加思索,快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