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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之事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后,陆昭霖这里总算有了些空闲。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道:“好些日子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咱们往寿康宫去。”

也没乘御辇,带着人往寿康宫步行而去。

从甘泉宫到寿康宫,会经过一处小花园。

如今园子里花都谢了,树也凋了,目之所及高高低低的都是“梨花”满枝丫。

刚进园子,就听到一阵琴声传来。听声音,弹的是《临江仙》。

陆昭霖眉头皱了皱,瞥了姚兴德一眼。

姚兴德心下一紧,暗想怕不是御前有人眼皮子浅了,漏了消息出去,躬身道:“奴才这就让人去查。”

陆昭霖没说什么,继续带着人往前走。

经过小花园的六角亭时,就看到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坐在里面弹琴。从侧后方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舌尖上的名字下一刹就要破口而出。

弹琴之人听到御驾的动静,已经站起来,转过身行礼,原来是董采女。

“嫔妾拜见陛下。”董采女盈盈下拜,身姿袅娜。

陆昭霖心下有些失望,又有些说不出的释然。

万寿节家宴上,他就知道董采女是要玩什么把戏,也不知是谁提点了她。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不提玉昭仪本人还好好地在宫里待着呢,他毫无必要给自己找个替身。

就算玉昭仪没了,找替身这种事也让他觉得恶心。

董采女心中惴惴,不知道陛下为何一直不叫起。

她的大腿酸极了,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这才听到天籁般的两个字:“起吧。”

然后,陆昭霖问她:“模仿其他人,你不觉得累吗?”

董采女没料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愣了一愣之后,矢口否认:“嫔妾并未模仿他人,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陆昭霖嗤笑一声,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跟她纠缠。

打量了一眼她的身上,问:“你不冷么?”

数九寒天,董采女却只穿了件单衣。陆昭霖看着,都觉得寒气刺骨。

董采女心里一喜,暗暗猜测,陛下这是不是在关心她?

面上却只是清浅地一笑,道:“本是冷的,可是嫔妾弹起琴来,就整个身心都投入进去,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寒暑了一般。”

陆昭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穿着这件衣服,在这儿弹满一个时辰再回去吧。”

董采女愣住了,却见陆昭霖转头嘱咐姚兴德:“留个人在这儿盯着她。”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寿康宫去了。

寿康宫里,此时热闹得很。

江诗荧本就是常客,恰逢芳昭容和宁嫔也一前一后地来给太后请安。

几人坐在暖阁里,边一起剪窗花,边聊一些家常。

剪窗花这种事,江诗荧还是第一次做。

说来也怪,她本也是个聪明灵透的性子,手也向来很巧。但是剪刀和红纸拿在她手里,偏偏就是不听话。

太后本来是亲自在教她,还打了包票一定把她教会。

此时看看她手边一堆废纸,道:“晴山,你来教阿荧吧。哀家认输了,哀家是教不会她了。”

晴山笑着“诺”了一声,凑到江诗荧身边,耐心指点着她。

此时,宁嫔又剪好一张。

芳昭容凑过去一看,赞道:“呀,好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狗儿。”

话音落下,太后也好奇极了,让宁嫔上前两步,仔细打量她手里的红纸。

江诗荧也凑过去,看了看宁嫔剪的小狗,又看看自己剪的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叹气道:“唉,我的手若是有宁嫔一半儿灵巧就好了。”

这话一出,厅里众人都笑了。

芳昭容道:“宁嫔妹妹快教教我,这小狗儿是怎么剪的。津儿前些日子刚养了一直小京巴,爱得不行。我若是剪一只小狗给他,他指定喜欢。”

芳昭容口中的津儿,就是她膝下的三皇子陆启津,如今正好六岁。

宁嫔道:“别说三皇子了,浔儿这两日也是开口闭口就是他三哥的小狗儿。”

圣母皇太后闻言笑道:“一只小京巴罢了,浔儿喜欢的话,让豹房给他也送一只来就是。”

宁嫔道:“不是臣妾不愿让他养,实在是浔儿如今正是手上没轻没重的时候。臣妾就怕,他一不小心把小狗儿给拽疼了,再咬他一口。他实在喜欢,过两年等他大些了再养也不是不行。”

太后点点头,道:“你这个做母妃的,想的很是周到。”

说着话,宁嫔已经凑到芳昭容身边,一步一步指点她该怎么剪。

很快,芳昭容手底下的红纸变成一只可爱的小京巴。

芳昭容冲她作了一揖,道:“多谢宁师父指点了。”

宁嫔道:“芳姐姐这个徒儿很是聪慧,为师甚是欣慰。”

江诗荧叹了口气,道:“唉,这整个厅里,最不能让师父感受到欣慰的怕是只有我了。”

众人闻言都笑出声。

这时,就听内监传话,说陛下来了。

江诗荧赶紧放下红纸和剪刀,站起身,快步往外走了两步。

然后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寿康宫里,于是硬生生止住脚步,行礼道:“阿荧见过陛下。”

陆昭霖都做好准备要拥她入怀了,手臂都已经往前伸出去了,此时正好扶她起来,道:“免礼。”

芳昭容和宁嫔对视一眼,也起身给他行礼,陆昭霖叫了起。

圣母皇太后笑道:“阿荧这是实在剪不下去了,可巧皇帝来了,赶紧就把剪刀和红纸搁下了。”

厅内众人又是笑成一团,江诗荧面带红晕道:“哎呀,太后娘娘不要揭穿阿荧嘛。”

陆昭霖不知道她们在说笑些什么,但是看着这和乐的氛围,只觉得刚才在小花园里的那点儿不愉瞬间就被阳光驱散了。

他拉着江诗荧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太后微微躬身:“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嗔怪地看他一眼:“皇帝这么多礼做什么,快来坐。”

太后坐在上首的软榻,陆昭霖坐在软榻的另一侧,直接让江诗荧挨着他坐下。

太后见此,眼睛里都是笑意,问道:“前面的事儿都忙完了?”

陆昭霖道:“忙得差不多了。儿子不孝,这些日子都没能来给您请安。”

太后道:“政事要紧。况且你不来,阿荧却是日日都来的,芳昭容宁嫔她们这不是也在?哀家这寿康宫啊,可一点儿都不令人寂寞。”

陆昭霖道:“她们替儿子孝敬母后,儿子该赏她们才是。”

嘴上说着“她们”,他含笑的眼神却只落在江诗荧身上,眼睛里仿佛看不到其他人一样。

然后,他吩咐姚兴德:“把前些日子刚进上来的碧玺珠子、还有猫眼石,给芳昭容、纯昭媛、宁嫔宫里各送去一匣。”

三人纷纷谢了赏。

陆昭霖问:“刚才在门外,就听到这屋子里全是笑声,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太后道:“晴山快把阿荧刚刚剪的那些‘窗花’拿来,给皇帝瞧瞧。”

“哎呀。”江诗荧闻言,低头看向地面,边看边说道:“这寿康宫的地上,怎么也没有一条缝儿呢,好让阿荧进去躲一躲。”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大笑。

此时,晴山姑姑已经把江诗荧刚刚的剪纸“作品”都拿了过来。

陆昭霖接过来,放到膝上,然后一一拿起来看。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阿荧剪成了什么样子,都得夸她两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