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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都这几日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整座都城都笼罩在一层黑压压的雾霾之中,压抑的可怕。

或许是心里的隐隐不安,小姑娘近日常常跑到城外的寺庙中为宁之衍祈福,保他平安。

而回程的路上,往日里热闹无比的街道上此时异常的清冷萧条,天色也阴沉的可怕。

外面传来贴身丫鬟跟车夫小声交谈的声音。

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感到十分诡异。

阿宁撂开马车上的窗纱,目光扫向外头空旷的街道,心里的怏怏不安愈发明显,眼皮也不断在跳,当下便对外催促车夫尽快回府。

倏地

外头蓦然爆发出几道男女凄惨的尖叫声,不过片刻便全部停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原本平稳驾驶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风吹起窗纱,咸腥的味道顿时弥散在车内。

一种很难闻的味道,小姑娘心里的不安顿时又重新涌上心头,怯懦地对外喊了两声却没有人搭理她。

她颤着手掀开帘子大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只是一眼她就震恐的软了腿,府里的侍卫、丫鬟无一不血淋淋的躺在地上,面呈惊恐状,脸色青白的可怕。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才转头,一道狠戾的剑光直奔她而来,就在剑刃快要刺上的那一刻。

她紧紧的闭上眼,凛冽的疾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发丝在空中凌乱,恍惚间她听到了剑身发出了一声清鸣。

她腿软的不行,颤着浓睫缓缓睁开眼,那柄剑就直立在她的面前,小脸霎时苍白,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薄薄的剑刃被淡蓝的幽光裹挟住,上面还隐隐泛着黑气,只是没有了刚刚那股狠厉的剑气。

她惊魂未定,这才发现这把剑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飞速运转,忽然闪过宁之衍执剑练武的模样,她盯着剑微微一愣。

这把剑是他的…

不对

很快她又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宁之衍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他的佩剑怎么会出现在都城呢?

鬼使神差的,小姑娘抬起颤巍巍的手,刚触到剑刃,指尖便破了一道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剑在碰到她血液的那一刻蓝光流转瞬间吞噬了黑气。

这时,一身白衣道袍的老者出现在视线之中,只见他掐了一道口诀,金光打到剑上,那把剑就被他收到手中,而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盯着小姑娘看。

突然他开口:“姑娘可有受伤?”

阿宁不认识眼前的老者,手支撑着车轴站了起来,淡蓝的裙摆上有些许血迹,目光在扫到他手中的剑,警惕地凝视老者,以为来者不善:“这把剑是你的? ”

大概是小姑娘的语气有些生冷跟戒备,视线又在他手中的剑上来回扫视,老者实话实说。

“不是。”

他跟眼前的小姑娘解释了一番后,才勉强洗清了自己的“ 嫌疑 ”。

老者表示自己是一个修道之人,云游至此,见城内被邪气包围,怕是有邪祟作乱,便想前来打探一下情况。

他没有告诉阿宁的是,他其实是奉当今皇帝的旨意前来找寻这把剑的踪影,三天前他在皇宫内见到这把被锁栓住沾染祟气的剑,便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随即就在剑身上下了道封印。

就在他想法子怎么驱除祟气的时候,这把剑居然自己挣脱开了封印,在城中肆意横行。

而就在刚刚,他看到了,眼前这姑娘身上的血似乎可以压制住剑上的邪气,还有她身上隐隐出现的的金光只有福泽深厚之人才会拥有。

而这种人百年来也不过才出现一个。

恰好这种人又是邪祟所惧怕的。

他掐指算了算眼前小姑娘的命格,忍不住看了一眼她,低头又算了一遍,接下来眉头拧成山峰,不管怎么算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

最后老者用复杂的目光又看了她一眼,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命格会跟一把剑如此契合。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书,上面所记载着一篇有关剑灵的文章,说的是每把剑只要开启了灵识,便可修炼成剑灵,成为神剑。

但过程及其长久短则百年,长则千年,而还有一种成为剑灵的捷径,那便是找一个命格与剑契合的人类,以血养剑,魂祭剑身,不仅能快速修炼成为剑灵还能消除一切邪祟。

只是这方法太过于残忍,他是万万不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去祭奠一个死物。

一定还有其他的法子。

他不再看阿宁,从袖子里拿出一截白色的绸带缠绕在剑上,等完全把剑包裹住,他就跟小姑娘辞行。

而阿宁口中欲想问出的话,在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只好作罢。

所以那把剑是宁之衍的吗?

她不得而知。

因为现在她没有办法再纠结这个问题,老者走后,整条街上就剩她一个人,看着地上那些早上还跟她一起出门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既害怕又难过。

再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只记得发生那样的事,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因此还大病了一场。

而那把剑到处杀人的消息一瞬间在都城内传开,弄的人心惶惶,但没有人知道那把剑的由来,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阿宁在府中躺了好些天,好不容易身体才有了些起色,宁之衍重伤身亡的噩耗就从前线传了出来。

那一刻,她只觉得两眼发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迟缓,四肢沉重僵硬,视线逐渐模糊,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

天穹之上,月牙躲藏在云雾中影影绰绰,星子点点闪着微弱的光,夜风微凉。

青纱帐下,女子模样极为貌美,只是肌肤苍白,眼神呆滞,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毫无生机。

她的床边坐着一个掩面而泣的雍容妇人,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女子,一声一声唤着:

“阿宁”

“阿宁”

许久之后,床上的人儿转过头,目光涣散注视着某处地方,神色恍然,艰难的张了张嘴,嗓音嘶哑:“娘,我好像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凯旋而归,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迎娶她过门,婚后他们依旧恩爱如斯,还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过的很幸福很幸福。

她多么希望这场梦是真实发生的。

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感受到战场上尸横遍野的场景,而她心心念念的人也在其中。

泪水无声滑落到两鬓发间,所有的记忆如奔涌的潮水般的卷席而来,阿宁觉得心脏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让她喘不过气。

“我的好阿宁,娘知道你现在的心里不好受,答应娘好好睡一觉,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妇人的眼睛泛着泪光,微微俯下身子怜爱的抚摸上阿宁的头。

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眼睛也酸涩的厉害,她也是将门之后,懂这种感觉,她父亲不也是在战场上丧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