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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谢星河倒是回来的准时,在晚饭前一定会出现,虽然白天依旧不见踪影。

而谢奶奶对此见怪不怪,似乎看出来阿宁的疑问,老人家跟她说,谢星河是去同学家学习。

但阿宁怎么看都不信,哪有人出门学习连本书都不带的?

就算把书放在同学家,那回来呢,回来总得带些课本之类的吧?

不仅如此,她还老在他身上闻到一种类似于机油的味道。

阿宁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去问。

而两人的交谈似乎就停留在了那天晚上,除了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在谢奶奶的引导下会说上那么几句话。

其余的时间里两人几乎不说话,倒不是阿宁不主动,而是谢星河除了谢奶奶之外好像谁都不爱搭理。

就连加了这么多天的微信也是一样,以至于聊天记录到现在为止,还停留在那天晚上的转账记录上。

似乎他也没收钱,还是第二天她收到转账退回通知时发现的。

-

今天阿宁起的晚,临近下午一点才起床,她走出门洗漱的时候破天荒的看到白天绝不会出现在家的人。

而那个人此刻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少年身姿高大挺拔,勉强能横躺在小小的沙发上,大概是在家里,所以他穿的很随意。

白色的运动背心跟一条黑色短裤,露出的四肢白皙纤长,肌肉线条流畅。

阿宁有些意外,难得白天在家里还能看到他。

“你今天在家?”

谢星洲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刚睡醒的女孩子,手机里发出游戏胜利的声音,他这才坐正了身子,回了句:

“奶奶跟跟隔壁杨婶回乡下过七月半,这两天不回来,她让我在留在家照顾你。”

听他这么一说,阿宁忽然想起来谢奶奶前两天确实有跟她说过要回乡的事,原来是过节啊。

阿宁看了他一眼,微微弯着眉眼,眸里浮现出明媚的笑意,遽然调侃了句:“照顾我可是很麻烦的,我怕你受不了。”

也没有等他回话,她就直径向洗手间走去,等洗漱完出来后谢星河已经不在客厅了。

张望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在他紧闭的房门,阿宁揉了揉鼻子。

她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但没一会儿,谢星河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件宽松的上衣。

松松挎挎的穿在身上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息,眉宇冷厉,鼻梁高挺,薄唇下那颗极小的黑痣隐匿其中,像似有若无的诱惑感。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相撞,却很有默契的又各自移开,两人眼底都泛起一抹微恙的神色。

谢星河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望向厨房内,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密密麻麻的羽扇,眼尾微微勾起,薄唇轻启:“中午吃面可以吗?”

嗯?

吃面?

什么意思?

阿宁愣了愣,脑子以最快的速度飞快运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连忙点头:“可以啊。”

少年在得到答案后就扎进厨房里,清洗好锅具,熟练的开启灶台上的火。

洗菜、切菜,看着他有条有理的模样,阿宁眼底倒是微微划过一道惊讶。

厨房的隔断玻璃是透明的,她可以清楚的瞧见里面的一举一动。

她一直觉得做饭是一件非常繁琐复杂的事,可看到他干脆利索的样子。

好像也不是很难嘛。

趁着他做饭的期间,阿宁还回了躺房把昨晚写一半的卷子拿到餐桌上来写。

他们各自做着手上的事,厨房里偶尔传出稀稀疏疏的细碎声,她会抬头往里瞅一眼,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卷子写到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食被端了上来,阿宁道了声谢,就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面汤,汤清味鲜,清淡爽口。

就当她打算举筷吃面的时候,耳边落下一道低沉硬朗的话语:“这道题错了。”

放下筷子,阿宁抬眸,才发现少年已经站在她放卷子的位置前,指节分明的食指在卷面上的倒二题上点了点。

“哪错了?”她不解,这道题她反反复复用公式套算了好几遍,答案就是她写的这样。

“过程。”少年敛眉,随手拿起桌上的中性笔,卷面上的字迹工整细致,他落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向空白处写出这道题的解题步骤。

他边写边跟告诉她解题思路,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重力吸引,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往下继续听,他使用的方法简洁明了,浅显易懂。

听完后阿宁醍醐灌顶,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出错点。

女孩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露出的白皙的后颈,浓密的睫毛像呼之欲出的蝴蝶,时不时扇动几下,撩人心弦。

“那最后一题也帮我看看呗。”

阿宁抬头,波光潋滟的星眸亮了起来,她弯了弯眉眼,嘴角两边浅浅的梨涡显现出来,甜入心扉。

谢星河连忙敛了自己的心神,将注意力放在两碗快糊的汤面上,抿了抿嘴。

他说:“先吃饭,吃完再说。”

阿宁没什么意见,她点头,吃饱了才有力气给她讲题。

两人很快就解决完面前的汤面,碗也是由谢星河洗的。

原本阿宁是这样想的,既然饭是他做的,那么碗自然得由她来洗。

不曾料到少年突然间来了一句:“你洗过碗吗?”

女孩摇摇头,收拾好两人面前的碗筷,然后郑重的跟谢星河说:“我可以试一试。”

空气中安静的只有风扇“呼呼”地作响声。

大可不必。

谢星河二话不说直接把碗拿到厨房里洗。

-

同一张卷子同一个位子,将阿宁的卷子拿过来,谢星河审了一会题,提笔准备讲解解题思路的时候,阿宁下意识的往他身边凑近了些,两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只要他一偏头就能看到她纤细白皙的颈脖。

这一刻谢星河觉得自己的喉咙痒痒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滑动,他稳了稳自己的心境,把解题步骤娓娓道来。

阿宁觉得听他讲题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语调平和,像潺潺的流水清润心间。

突兀地,那人来了句:“我脸上有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