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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刘医生说的那样,一针其实并不疼,甚至连麻药都没用上,就趁她眯眼的功夫连缝带包浑然自成。

“拆线前都不能碰水知道了吗?”

刘医生收拾完台面上沾血的纱布,就回到位子上填写病例,见人没有应答,他一抬眸就看到了两个悄悄咬耳朵的少男少女。

“……”

心里有句不适宜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刘医生开了些换药的东西就把两人赶了出去。

从出诊室开始,谢星洲就不动声色地牵住阿宁垂在身侧的手。

榕城的夏天很热,连吹来的风的带着燥热。

阿宁的手心出了点汗,她不自觉的蜷了下手指,却被人抓的更紧。

而她也没有撒开,始终跟着那人并肩前行。

这种微妙的氛围一直维持到家门口,在谢星河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阿宁拉住他顿了顿。

“谢星河,手……”

谢星河睨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不明所以的情绪,松开她的手后,漫不经心的转动门锁。

两人进门后,房间已经恢复原状,谢永平也不见踪影,仿佛下午所发生的种种不过是一场梦。

谢奶奶坐在沙发上表情恍惚,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落寞,在看到两人回来的一瞬间,脸上才有些情绪。

大概是老人家都比较感性,泪点低,这才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泪眼婆娑。

阿宁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面对谢奶奶这样的老人家,她当下就在人面前转了个圈,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可明明受伤的是她,现在反倒还担起安慰人这一角色。

谢星洲从冰箱里拿了一根冰棍出来就看女孩柔声细语,低头安慰谢奶奶的画面,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他走上前,顺手抽了两张纸巾替谢奶奶拭泪,嗓音温柔:“奶奶,医生让宁宁多吃些补血的东西,您就给帮忙做些呗。”

还是谢星河有办法。

闻言,谢奶奶才止住眼泪,她交代谢星河要好好照顾阿宁后,便一头扎进厨房里捣鼓起来。

阿宁则是一脸狐疑的盯着谢星洲,乌黑柔顺的长发乖巧的搭在肩上,衬的巴掌大的脸越发小巧,她舔了舔唇问:“医生有说过吗?”

少年喉结微动,睨着她,棕色的眼瞳里跳跃着碎光,眼底浅浅的卧蚕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说过。”

说完他就把用保鲜膜包裹住的冰棍敷在她受伤的额头上,动作轻柔无比,语气中充满着怜惜之味。

“现在还疼吗?”

阿宁却僵在原地,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跳蓦然加快,她干巴巴的摇头。

“不疼了。”

她想,谢星河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再不济,对她肯定有存在好感。

-

谢永平回京市了,在谢星洲带着阿宁出门不久,他接了通电话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给阿宁发了消息,问她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说他是无心之举,都是谢星河这个逆子激他,若不是这个逆子,他也不会砸到她。

这样的话他说了很多,字里字外都是谢星河的不是,把自己倒是撇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他还打了些钱到阿宁的卡上当作慰问。

看着银行卡上多出的两万块钱,阿宁膈应的慌。

她突然就很心疼谢星河,也似乎突明白了为什么谢星河会用那么过激的语气去气他的父亲。

怎么会有这种把责任都却推卸到自己的儿子身上的父亲呢,虽然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小事才最见人品不是吗。

要是她爸爸也是这般,那她估计也就跟谢星河一样。

亏她还一直以为谢永平是个好父亲,毕竟原父还在的时候他就经常提起自己的儿子,说自己的儿子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今天她对谢永平忽然有了全新的认知。

就是表里不一。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奶奶果然做了一桌补血的食物,阿宁盯着连碗里喝的粥都是补血的,嘴角抽了抽。

她只是额头上被砸了个口子,流了些血,又不是失血过多。

但面对谢奶奶那和蔼的笑容,她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这顿晚餐。

然而阿宁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几天,迎接她的都是这些补血套餐。

饭后,阿宁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贴在额头上的敷料贴,在镜子里看到原本白皙平整的皮肤上出现一道缝线的小口子,细眉微颦。

希望不要留疤。

抬手刚想摸一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她偏过头对着门喊了声:“进。”

来的人是谢星河,他手上拿着碘伏棉签,看见站在镜子前阿宁,眸光一掠,眼底泛起些幽深复杂的暗光。

他走到阿宁的身边,轻轻抿了抿嘴,将东西放在桌面上,“刘叔说每天都要给伤口消毒两次。”

“我知道。”

阿宁在镜子中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像个木头似的一言不发的怵在她身后,心如止水的模样,让人捉磨不透他的情绪。

“要不你帮我消毒吧,我实在是对自己下不了手。”

阿宁转过身子,一仰脸看到的就是少年性感的喉结跟流畅的下颌,往上是英挺帅气的五官。

谢星河微微低下头,细长的睫毛半掩着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触电一般。

他略带深沉的眼眸里染上不明的情绪,唇角冷峻的弧度微微柔和,眼底藏着细碎的光:“好。”

阿宁微仰起头,柔顺的头发垂在脑后,精致的眉眼像旖丽的油画一样好看,眨了眨眼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动作。

谢星河把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的擦拭在她左边缝线的额上,大概是碘伏带着些许刺激,女孩子攒着眉,左眼微眯,轻颤起眼睫,却没有出声。

见此,谢星河尽可能的把动作放缓,直到给她贴上一块新的敷料贴,他才舒了口气。

“谢谢。”

女孩子一双乌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宛若盈盈秋水般,额前跑出几缕细碎的发丝,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帮她把头发掖在耳后。

这一举动不仅让谢星河自己有些睖睁,就连阿宁一时间也有些愣。

她看着他,揣着心里乱蹦的小兔子,非常不争气的脸红了。

谢星河被盯的不自在,极其不自然地瞥过头,脸颊跟耳朵都悄悄遍布红痕。

少年的皮肤白皙,这会儿红了一片,阿宁越看越觉得他像颗樱桃,看起来就想让人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