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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阿宁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身旁打坐的青年,心里有些骇然,这家伙不会是这样坐了一个晚上吧?

她悄悄探出脑袋,注视着闭眼的应初衍,青年有副顶俊的容貌,五官也精致的不像话。

浅薄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将皮肤衬的剔透细腻,细长的睫毛因闭眼下垂,柔和的犹如蝶蝶翼,他的唇型很好看,虽无血色却添了分破碎之意,下唇线靠左的位置有一颗极小的黑痣,像是画上去的一般,有种丹青水墨的即视感。

阿宁望啊望,总觉得这痣有点眼熟,于是她无意识地伸出枝叶,想要碰一碰那颗唇下痣,哪晓得枝叶刚抚上唇,对方就遽然睁开了双眼。

她咻的一下缩回自己的叶子,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干笑道:“早呀。”

应初衍神色淡然,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过了会儿他道:“你刚刚是要取血?”

“昂?”阿宁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遭话给问懵了,回想起昨日说的取血之事,顺势回答:“对对对。”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扒拉他嘴唇的。

“现在把手伸出来吧。”阿宁故作深沉。

应初衍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伸至那株绿植前,嫩生翠绿的枝叶很快缠了上来,清凉又丝滑的触感袭至全身。

取血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身体也并没有任何异样感,甚至他连血都没有见着。若不是那泛着荧光的绿色叶子是覆着这丝丝血气,他甚至还以为她没有取血。

“这就好了?”枝叶从手里退回,应初衍有些困惑。

“嗯呢。”阿宁点点头。

应初衍眼里闪过一丝愕然,他试想过的取血过程是血腥且痛苦的,可刚刚的取血却毫无感觉,甚至还称得上温柔。

究竟是故意的让他放松警惕还是说本该如此?

这一刻他看绿植的眼神里多了份深究。

“你是疼吗?”见人许久不说话,阿宁用叶子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难道刚刚太用力了?

“不疼。”应初衍摇头。

在他看来刚刚那种程度的取血就跟闹着玩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什么花?”

洞穴里两人异口同声道出声,气氛遽然凝重了起来,阿宁在细嚼对方的问题。

她自有意识来就在这里了,与外界没有联系,很多事也是在修炼中才慢慢懂得。

不过关于自己是什么花这点她好像从没有想过,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现如今有人问了,一时间她也答不上来,沉吟半晌,她郑重道:“我是……一朵好花。”

-

近日应初衍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灵力也恢复了不少,与阿宁的相处也是从刚开始的防备到现在放下戒心。

对方虽是妖,但秉性却不坏。

只不过要离开这里,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这个洞穴很诡异,灵气充沛也可以正常修炼,甚至修炼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只是使用灵力时就会受到克制,就像是有什么屏障在阻止。

而岩壁那些看似葱郁生机毫无攻击性的藤蔓其实有着致命危害,凡是靠近那株植物的任何东西无一不被这些藤蔓无情绞杀最后化为齑粉。

先前不知从哪冒出一只蛇妖欲想吞噬小花妖,他想帮忙驱赶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当他以为小花妖马上要葬身蛇腹之时,洞穴里的藤蔓像是有生命了一样,死死缠绕着蛇妖令它止步不前。

随后藤蔓越缠越多,把蛇妖紧紧裹住,紧接着渐渐收紧,蛇妖发出凄惨的尖叫,直至那包裹的团状消失,藤蔓才往四处散开。

而原地只留下一堆齑粉。

这个场面让应初衍彻底不敢轻举妄动,那只蛇妖少看修为也有近千年,就算换做是灵力完好的他恐怕也要花上些精力去对付,而那些藤蔓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其除去。

这让他不禁想起初落洞穴时,不过是走了一步那些藤蔓就紧紧缠绕住他的双腿,若不是小花妖默许他近身,只怕他的下场怕是跟那条蛇妖一样吧。

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藤蔓为何会让一株还未化形的小妖差遣?

经过几天观察下来,这藤蔓与小花妖都是单独的个体,绝不是同生的关系,所以这两者到底是以怎样的媒介形成如今的联系?

问当事花,她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伴着这个问题,应初衍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传说在上古时期曾有一株奇特的植物,它隐匿于幽深的山谷里岩缝而生,株身小巧,枝叶繁多,花开时香气馥郁,可使万物生长,而它的半径之外则有鬼藤相伴抵御外敌。

据古籍记载此花名为“夙苜”,食之可提升修为助修炼者增强灵力,入药可生死人肉白骨,乃稀世罕见的珍宝。

是了,那小花仅用一片叶子就让他的伤口愈合灵力重聚,如此匪夷所思的治疗能力在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传说中的夙苜花可以做到吧。

如此,那这满洞穴的藤蔓莫不是…鬼藤?

应初衍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古籍里并未详细记录过鬼藤,可他却是亲眼见识过它的恐怖程度。

不过这夙苜花与鬼藤已经消失了近千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甚至还有了灵识……

倘若这小花真的是夙苜,一旦被发现,那三界之内必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

不过这目前不是他该担心的事。

为今之计,活着,然后出去。

想到这里应初衍抬眸看着不远处那株含苞待放的绿植,眼神里多了份凝重,小花妖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但种种迹象皆与传闻中的夙苜花相应。

她常年隐匿于此地,未曾涉足世俗,对人没有任何防备,他轻而易举的就能从她口中套出话。

但对方好骗归好骗却也是不好惹的主,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株看似无害的植物竟可以随意操控洞穴里暗藏杀机的藤蔓呢?

在崖底相处久了,应初衍对小花妖有了近一步了解,也知道对方没有要他命的意思,只是需要他的血。

不过每回取完血后她都会在枝叶上凝出玉露递给他,让他不会感到饥饿,身体也恢复的很快。

照这样看来,其实小花妖对他还挺好,毕竟他这条命还是人家救回来的,如今要说他的命是她的也不为过。

算算日子,他也在崖底已有半月有余,如今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若不是鬼藤难缠,他应该已经在回宗门的路上了。

此番魔族有备而来,也不知师妹能否守住……

“应初衍,你是不是想出去了。”阿宁这几天一直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虽然对方只字未提离开的事,但她能感觉到,他想出去。

就像她一样。

“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帮你。”

空荡的洞穴里,女孩子软糯的声音里带着诱惑,很难不让人忽视。

“条件是什么?”应初衍转过身,目光直直望向那株长势喜人的植物上,眼底掠起一丝波澜。

他深知这世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之所以救他是为了他的血,那帮他离开定是有所图。

“我要你带我出去。”阿宁伸展出枝叶攀附上青年的指尖,叶片轻触到对方带有薄茧的掌心时,她忍不住挠了挠继续道:“找一个人。”

“找人?”应初衍愣了愣。

“你外面有认识的人?”他问。

阿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算不算认识,但我必须找他。”

“既不认识要如何找,你可知这世界有多大,找个人谈何容易。”应初衍不解。

“不容易吗……”

闻言,阿宁收回缠绕在他手上的枝叶,整株植物肉眼可见的蔫儿了下来。

这几日她的茎根叶长势愈发的好,小花苞也壮大了不少,想必是应初衍的血起了效果。

但就在刚刚,原本挺直的枝叶跟小骨朵耷拉了下来,像垂了个脑袋,好不精神

“外面很危险,你灵力低微,若是被人抓住炼制丹药那你这百年修为不是功亏一篑吗?”

或许是日日夜夜的相伴基础下,应初衍难得对她多了份耐心。

“在这里起码那些藤蔓会护你周全。”

“你不能保护我吗?”

“我自顾不暇。”

也不怪应初衍冷漠,如今这世道强者为尊,人才济济,更何况还有灵力高强的大妖,若真把她带出去了,必定引起多方势力的争夺,与她而言这不是好事。

况且宗门的事还没解决,师父的仇也未报,他没有精力管其他事。

“留在这里是你最好的选择。”应初衍道。

按理说,只要他答应带她出去,那么现在他就可以离开,没有了鬼藤的阻碍,他再找个僻静之地把她炼成丹药用于提升自己的修为岂不美哉?

可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至于拒绝的理由,他也无从知晓,就是下意识的。

“留在这绝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良久,应初衍听到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