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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蚊虫甚多,赏景自受干扰。

项楚望着对面别墅,若有所思地说:

“采薇!咱哥和结衣睡得蛮早嘛。”

“嗯!咱俩也睡吧。”

宁采薇轻声道,拉着他走进卧室。

宁静夏夜,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雾雨蒙蒙。

两人将行李电台武器等全拎上车,关好门窗,锁死院门。

宁采薇回望别墅,难舍地说:“楚哥!咱俩还能回来吗?”

“当然!”

项楚点头道,拥着她说,

“数年后咱俩带孩子一起回来。”

“嗯!”

宁采薇含泪点头。

此时,宁不屈和结衣从对面别墅走了过来。

宁不屈因为要跟着宋部长与日做外交斡旋,所以暂时不撤。

宁采薇急道:“嫂子!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结衣摇头道:“不!我跟影子一起走。”

她还是叫他影子,大概想铭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凄苦恋情。

项楚叮嘱道:“大舅哥!你劝劝爹娘,还是离开杭州吧。”

宁不屈摇头道:“爹太顽固!宁死不离杭州,真没办法。”

宁采薇劝慰道:“楚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深入研究过鬼子,让人认识总有个过程,算了吧!”

“唉——!”

项楚无奈地长叹一声。

他知道,像宁孝全思想如此顽固者比比皆是。

还有无知的百姓,压根就想不到日寇的残暴。

下关客轮码头,此时西去的人并不多。

不消说,全都跟宁孝全一样,以为战争不残酷。

政府各职能部门积极性也不一样,各自包船走。

一艘满载政治部普通军职人员的客轮即将启航。

项楚送宁采薇到了船上,放好皮箱后又走下船。

宁采薇送他到舷梯口,两人依依惜别。

宁采薇含泪道:“亲爱的!船马上开了,你快回去吧。”

项楚摇头道:“不差这么一会儿,我等船开,看你走。”

此时,谢兰和郑龙政拎着皮箱奔了过来。

郑龙政急忙冲上前,抓紧项楚的手泣呼:“哥!你别去上海跟鬼子拼命了,快跟兄弟一起去重庆吧。”

“出息!都走了谁挡着鬼子?”

项楚大声呵斥,从车上取出一个大信封,嘱咐道,

“龙政!你帮我在重庆买两栋好点的房子,最好能靠山。”

郑龙政伸手挡住,摇头道:“房子我帮你买,但是钱不能要。”

项楚强塞进他手里,正色道:“你这家伙,拿着钱我才放心。”

郑龙政低声道:“哥!比起被公开枪决的钱富贵,我真是太幸运了。”

项楚叹息道:“唉!万万没想到,先生竟然会亲自下令枪毙投敌者。”

郑龙政拍着胸脯说:“哥!你放心!我和谢兰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

“对!你就放心吧。”

谢兰也忙不迭地说。

此时,谢副部长在船头拿着大喇叭喊道:

“赶紧上船,马上出发了。”

宁采薇扑进项楚怀中,泣呼:

“楚哥!我在重庆等你。”

项楚点头道:“好!重庆见。”

郑龙政哭兮兮地说:“哥!一定要活着。”

谢兰泣道:“美男子!你千万别太拼命。”

“一定活着。”

项楚微笑点头。

宁采薇3人走上舷梯,频频回头望他。

不多时,客轮离开码头,溯长江西去。

直到看不见宁采薇,项楚便驾车离开。

孔灵、宋夕、汪曼雪3人一直没有出现。

不消说,她们的身份不一样,不跟普通军职人员在一起,会随家族成员乘坐飞机或专船去重庆。

项楚返回军警处,但见汪曼雪身穿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此时正俏立大院门口。

他急忙下车,故作轻松地说:“曼雪!你要出去旅游?”

汪曼雪张开双臂,宛如黄蝴蝶般扑进他怀中,大声泣呼:“项楚!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项楚急道:“别!好多人看着呢。”

的确,军警处特工的眼睛是雪亮的。

汪曼雪大声嚷嚷:“让他们看好了,反正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怕什么?!”

“好,不怕!”

项楚欲哭无泪,任她离开前任性地刁蛮一回。

不过汪曼雪去的地方不一样,竟然是去香港。

战争一来,各自飘零。

项楚好不容易送走汪曼雪,立即被门岗告知:

“项长官!处座请你去他的房间。”

“还找我?”

项楚很是疑惑,急忙来到代农办公室。

但见办公室里坐了一位身位身形削瘦的男子。

代农介绍道:“项楚!这位是咱们局三处,邮电检查处丁处长。”

削瘦男子还挺有礼貌,见代农介绍急忙起身。

项楚伸手与之相握,笑道:“项楚见过丁处长。”

丁邨眯着眼睛,哈哈大笑道:

“丁邨久仰项队长大名,果然一表人才。哈哈!”

代农拿起桌上的一份名单递给项楚:“项队长!丁处长给别动队特派了2名男电讯人员,且带了2部电台,已经去别动队报到了。”

“谢谢丁处长!”

项楚接过名单,感激地说。

丁邨笑道:“这是陈局长特地交待的,我也只能割爱。哈哈!”

项楚心头一凛,陈伏交待的人八成是监视自己的。

而且还直接控制了电台,等同将别动队牢牢掌控。

这样的人自己能不要就不要,本身就有发电人员。

不过丁邨亲自过来,项楚料定他并非为这件事。

客套之后,丁邨言归正传道:

“项队长!有一事刚才我和代处长说了,代处长让征求你的意见。”

项楚笑道:“处长请讲!”

丁邨摆谱道:“我们邮电检查处编制有限,邮电检查科科长干了十年没提副处,我想暂借别动队副处职位,是否可以?”

“绝对不可以!”

项楚断然拒绝,顿了顿,冷声道,

“丁处长!你那两名收发报人员还是赶紧带回去吧,我手下有的是收发报人员。”

丁邨气得“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项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事就这么定了,别动队副处编制必须让。”

“定了?丁处长!不如你带着别动队去执行任务。”

项楚冷声道,顿了顿,干脆大声忽悠,

“实话告诉你,先生可是我的爷叔,你动我试试!”

“啊?!”

丁邨惊得目瞪口呆。

他真的以为项楚好欺负,没想到有如此大的后台。

此时,宋夕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眼眶还红红的。

代农神助攻,笑道:“项小子!你的大夫人来了。”

项楚急忙走出办公室,拉起宋夕的手,关切地说:

“夕姐!你干嘛哭啊。”

“项楚!你为什么不去向我告别?”

宋夕大声泣呼,突然扑上,紧紧地抱住他。

项楚无奈被动地抱紧她,内心不禁凄叹:

“与其被情债逼死,不如在战场上牺牲算了。”

丁邨看见这一幕,震惊得无与伦比,苦笑道:

“代处长!我今天唐突了。”

代农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最好把你私自派出的两名监控手下也撤回吧,否则那两人会死得很惨。”

“行!”

丁邨无奈地点头。

不消说,陈伏才没有安排收发电人员,完全是他自己想掌握前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