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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曲洋刚刚站起,听到这话之后又连忙跪下。

“属下请魔君大人发发慈悲,救救我那刘贤弟一家,嵩山派人等残暴不亚于我教做风,刘贤弟铁骨铮铮,必定不会受他们要挟,届时刘贤弟一家必然会被杀,请魔君速速营救!”

说这已然泣下泪来,那一边曲非烟也跟着跪下,对任盈盈拜了拜:“曲非烟请圣姑出手……”

任盈盈不满的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求我没用,你还是像你爷爷那样请魔君大人吧!”

任盈盈心里那个气呀,好好的圣教长老,三言两语就被这个魔君给收服了,这是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圣姑放在眼里啊。

得,挑理了。

李玄呵呵一笑,说道:“不急,出不了事,现在赶去也来得及。”

有吕轻侯和阿飞在,要是刘正风一家还能出事,他就把脑袋扭下来当球踢,更何况还有令狐冲那个正道二五仔。

接着他看向陆文昭:“你轻功怎么样?”

陆文昭还没回话,任盈盈脸倒是红了,从洛阳绿竹巷赶到衡山,距离何止千里,但他们却用了短短一天半时间。

盖因,是李玄背着她在跑,起初她还不服气,结果没跑一会,李玄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然后回来找她,说“你太慢了……”然后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将自己背了起来发足狂奔。

然后她就问:“我们去哪儿?”

“衡山……”

没想到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到了衡山,中间除了自己内急,下来过两次,根本就没有停歇过。

速度实在太快了,任盈盈如今想来都觉得恍若梦中……

“属下……属下的轻功还行。”

得到回答,李玄指了指曲非烟,说道:“你带着她跟上,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将任盈盈扔在背上,“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半晌才传来任盈盈的惊呼:“慢点儿,慢点儿,我受不了……”

陆文目瞪口呆:“这也来快了吧?”

“嗖”李玄又回来了,说了句:“男人最忌讳别人说他快,下不为例……”

“嗖!”又不见了。

陆文昭憋了半天才缓缓叹息道:“真乃神人也……”

然后学着李玄的样子,把曲非烟扔在自己背上,发足狂奔。

曲洋:“……”

……

衡山派,金盆洗手大会。

随着费彬的一声断喝,刘正风的手停在了金盆边沿,接着就是双方的辩论,费彬说他勾结魔教,刘正风说他没有,费彬说你认不认识曲洋,刘正风说自己和曲洋只是音律之交,并不涉及正邪。

吕轻侯站在一边看戏,刘正风食古不化他也是见识到了,刘正风以为别人会和他一样讲道理,就算不讲理也只会涉及到他一个人,不会拿家人威胁,更不会做出杀人全家的事来,毕竟祸不及妻儿,这是江湖大忌。

但刘正风低估了那些人的底线,左冷禅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将江湖规矩,刘正风的死活在左冷禅看来并不重要,他们一家人的死活都不重要,没有刘正风这个人才重要。

左冷禅的目的就是要用刘正风一家人的性命来威慑别人,从而促使五岳并派,到时候,他就不是五岳剑派的左盟主了,而是五岳大掌门!

其声势必然盖过嵩山少林寺,横压魔教,能与武当并驾齐驱,即便张真人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冲虚区区一观之主,他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吕轻侯带入左冷禅的思维,虽然在他吕某人看来,左冷禅这是下了一步臭棋,此举非但没有将其他四岳震慑住,反而还将他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在其他四岳眼前。

让岳不群定逸等人更加警惕。

“如果是我……”

吕轻侯喃喃自语时,身边的陆无双问道:“吕大哥,什么如果是你呀?”

吕轻侯回神,摇头道:“没什么,看戏。”

此时,场间又有了变化,费彬见说不过刘正风,于是一声令下,陆柏带人押着刘家满门老小出来,刘正风还是不肯妥协,于是费彬逼迫在场正道人士站队。

其他人风纷纷站到了费彬那边,只有岳不群和定逸师太暂时没动。

到最后,岳不群眼看不是事儿,于是来到刘正风跟前说道:“刘师兄,你若将大魔头曲洋的性命取来,岳某愿与你说和。”

刘正风痛苦的看了一眼自己家小,继而对岳不群道:“岳师兄,你也要陷我于不义吗?”

岳不群道:“那曲洋是你的朋友,我等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这里这么多正道同门便不是你的朋友?你就曲洋一个朋友吗?你再看看你的家人!你要做那不仁不义不孝之人吗?”

刘正微微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岳不群又道:“你若觉得为难,只要你说一声,岳某替你去取那曲洋的性命。”

刘正风道:“多谢岳师兄好意,刘某心领了。若是别人拿刘某家人性命要挟刘某出卖岳师兄你们,刘某也是一样的选择。”

岳不群叹息一声,不再说话,接着带华山众人向费彬那边走去,但一回头却见自己的大子弟令狐冲站在那里没动。

“冲儿,过来!”

令狐冲道:“师父,徒儿不敢苟同费师叔所做之事,拿家人生死威胁他人,与魔教何异?徒儿站刘师叔这边。”

他的声音不高,但无疑是在岳不群脸上闪了一巴掌。

“岳掌门,你教的好徒弟啊。”

陆柏阴阳怪气。

“逆子!”

岳不群勃然大怒,拔剑刺向令狐冲,令狐冲本能的想要拔剑招架,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任由岳不群这一剑刺向自己心窝。

“当!”

令狐冲没动,阿飞却看不过去,出剑挡开岳不群这一剑。

“你傻了吗?他要杀你!”

“他是我师父……”

阿飞叹息,不再理会令狐冲,他本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之人,只是不想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于是也没再理会别人,只是对岳不群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你别伤到我的朋友,不然我会杀人!”

警告过后,阿飞便不再理他,自顾自的站到令狐冲身边。

岳不群气急,有心拔剑斩了阿飞,但握剑的手心隐隐传来的痛楚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同时对辟邪剑谱更加热切。

“沈大哥……”

仪琳来到阿飞跟前,此时定逸师太驳斥费彬一通,但终究她是五岳中人,最后也选择站在费彬他们那一边,仪琳想着,阿飞也跟他们一起。

阿飞只是冲他摇摇头,仪琳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走回定逸师太身边。

费彬见到大多数人都已经站到了他这边,心中也是得意,而那边的吕轻侯,沈飞,令狐冲等人则让他十分不爽,于是开口道:“吕大侠,你们难道要与我正道为敌吗?”

吕轻侯呵呵一笑:“拿老弱妇孺来要挟别人就范,你也配代表正道侠义?”

“放肆!”

费彬大怒,提剑砍向吕轻侯,吕轻侯一动不动,只是手中多了杆判官笔,在对方的剑即将接近自己的时候,抬起判官笔一指,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洞穿费彬咽喉。

“不自量力!”

说着,手中判官笔婉转一下藏入宽大的袍袖中。

“六脉神剑?”

身边的吕诵仙忍不住惊呼,双目发亮。

吕轻侯纠正道:“判官笔法。”

“这么厉害的吗?真的金笔书生?”

“嗯。”

“教教我……”

“凭什么?”

“大家老乡一场……”

“老乡见老乡,被后打一枪,这种事情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大家都姓吕,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大哥在上受小底一拜!”

“你干脆拜我当义父得了。”

“这个……我还是有底线的,只能是大哥,不能再多了,再说也不吉利……”

吕轻侯没理他只是盯着嵩山派那边的陆柏。

陆柏哪里还敢去招惹他,那真气外放的实力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先天宗师境界,他家掌门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也就到这水平,于是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刘正风。

至于费彬的仇,以后再说,回去之后禀明掌门,就不信合整个嵩山派之力弄不死区区一个金笔书生。

“刘正风,你真的不顾及你妻儿的性命了吗?”

刘正风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吕轻侯,深深作揖:“毁不听先生之言……”

言落,粘去腮边泪,面对陆柏,说道:“陆柏,你如此做法,就不怕王法吗?”

“哈哈哈,王法?告诉你,我就是王法,左师兄就是王法,刘正风你敢把手伸进盆中试试!”

刘正风眼看无法挽回,依旧固执的将手伸向金盆。

陆柏见状毫不犹豫提剑砍向刘正风的女儿刘菁。

“当!”

一柄长刀将他的剑挡开,一个面容英气的女子闪身出现在刘菁身边。

“你刚才说什么?你就是王法?左冷禅就是王法?你敢不敢把这话再说一遍?”

陆柏看着眼前的女子,仅凭刚才挡住自己的那一刀,他就可以判断出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一流高手的能为,心中不由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

“丁白缨,玄衣巡查司校尉!陆柏,刘正风如今是大明的参将,他的家人就是官眷,大明律擅杀官员极其家眷行同谋逆!你又说你嵩山派就是王法,你们嵩山派想造反吗?”

陆柏不由变色,说道:“你可只我嵩山派是……”

“知道,你们嵩山派背后的主子是吏部侍郎左行左酌言,左冷禅的二伯,左酌言的座师是当朝首相林惟中,左酌言又跟次相赵继善是姻亲,我唯一搞不清楚的是,你们嵩山派到底算是林惟中的狗还是赵继善的犬?”

……

“朝廷和江湖,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

李玄背着任盈盈在山岭间飞奔,随口解释道:“十几年前华山剑派势大他们背后则是前任首相夏解,夏解罢相后,林惟中上台,华山剑派迅速没落,而当年日月神教十长老上华山的一战只是加速了华山剑派没落的速度,根本不是主要原因,如今林惟中虽然已经日薄西山,但他虎老架不倒,所以嵩山派依旧如日中天。”

“就算林惟中倒了嵩山派估计也没什么变化,因为他们还有一个靠山,次相赵继善,只要赵继善一时不倒,那左酌言就不会倒,左酌言不倒,嵩山派就不会倒,能在这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的正道门派,跟朝廷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朝廷会这么多年放任江湖门派不管?”

“也就你们日月神教,傻了吧唧的背后没有当官的支持,当官的向你们索贿你们还不干,要杀人全家,这也就难怪你们的名声那么差了,同样是混江湖的同样是打打杀杀,怎么魔教却人人喊打。”

任盈盈没好气道:“所以说正道中人虚伪,世人愚昧。”

李玄笑道:“世人愚昧吗?我看不见得,你信不信,长此以往你们这些魔教中人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会越来越差?等到有一天,世人彻底唾弃你们,你们有钱都买不到米吃饭?别不信,这很有可能,你看为了预防这种事情发生,我给魔门找了一个靠山。”

“哦?谁?”

“玄衣大都督李知安,我现在还有个身份是玄衣巡查司巡查使,权力只在李知安一人之下,又在众司将之上,对了,盈盈,你们日月神教的教义是什么?”

任盈盈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因此也就忽略了“盈盈”这个颇为亲昵的称呼。

教义?圣教有教义吗?

“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算不算?”

“那最多是个口号,该不会没有吧?你看人家摩尼教,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你看明教为善除恶,为光明故,这是他们的口号,也是他们向世人宣传的教义,所以摩尼教在宋国造反,人们纷纷景从,明教在蒙元造反,很多人跟随,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反观日月神教,你们没有造反却人人喊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任盈盈一时语塞,说话的功夫他们自己来到衡山派,蛰伏于屋顶,看这下面发生的一切。

此时陆柏已经被丁白缨逼的进退维谷,看了看众多江湖人士,又瞧了瞧丁白缨,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女人,就算再厉害还能把这里的人全杀了不成?

于是喝道:“玄衣残暴不仁,杀我武林同道不知多少,比之魔教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诸位就眼看着这娘们在这里耀武扬威吗?我嵩山派与之势不两立!”

说罢,带着嵩山弟子向丁白缨杀去,丁白缨哪里会惧他,一手戚家刀法连着杀了数名嵩山弟子,终于有江湖人士在陆柏的鼓噪下也加入了战团。

丁白缨面对数十江湖正道的围攻一时也是相形见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