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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儿、小蝶、石翠柔、穆念慈协同郭靖忙里忙外打扫。

十二名蒙古工匠自也不能闲着,人手充足,这么个小酒店,收拾起来也是轻易。

众人于马车上取下锅碗瓢盆、米面菜蔬等,用一些干草柴禾把炉膛点燃了,准备生火造饭。

苏娟带傻姑去里进梳头剪指甲,等水烧开了,还要替她好生沐浴洗刷一番。

她武学天赋既高,又深悉世故,思维更是通透,只看少主的举止神情,便知少主对这个傻兮兮的姑娘尤感怜惜。

“小弟有个想法,说出来各位参详一下。”欧阳刻道:“我回头调一批工匠,或就地聘用,在此处建一座基地,杨大哥与六侠,还有郭家嫂子毗邻而居,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就有劳公子费心,我江南七怪漂流半生,也算是回返故土,落地生根了。”柯镇恶率先同意。

朱聪点头道:“此地也算僻静。”

全金发道:“公子出钱出力,对我等无微不至,实令人无言感激。”

“对,说起来,若非欧阳随杨大哥远赴漠北一行,我江南七怪与少庄主,的确是素昧平生,少庄主如此高义厚待,思之甚是惭愧。”韩宝驹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欧阳刻笑道:“客气话不说了,小弟心下尚有另一番计较,还要请与诸位探讨。”

“公子但请明言。”韩小莹道。

“既为基地打造,那就不仅仅作为民居的用途,小弟的想法……或者说是轻狂妄想!”

欧阳刻语声顿了顿,环顾左右,这屋子里人来人往的打扫洗刷,坐在一起闲聊的,也就六怪、杨铁心与李萍。

黄蓉在灶前洗米配菜,小小年纪便已是职业厨娘,这一行二十多日来,大家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我要将这一带打造成武学圣地!”欧阳刻语出惊人。

“何者为圣?”朱聪笑笑,揶揄道:“白驼山武学确属不凡,但武学一途千门百类,要说哪一家哪一派为武学之最,纵然重阳祖师再生,也不敢自称为圣吧?”

余者也均点头同意。

欧阳刻笑道:“二哥说的没错,武学之道取刻苦勤修一途,心志不坚者难窥堂奥,而心志、刻苦、机遇皆备的宗匠,无不自成一家,或创建武学功法,或开堂讲经广收弟子,无不将生平绝学敝帚自珍,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是通例。”

“武林中门户之见极深,武功练到一定境界,名利心便越渐深化且固化!顾虑处无非传承,基业,与别派武学相互印证的胜负心,或名望影响力种种,小弟浅见,这与武学本身的用意已然背道而驰。”

柯镇恶问道:“欧阳,以你之见,武学的本意是什么?”

他自从修习问苍茫内功后,伏魔杖法威力大增,且招式上流畅自如,敏锐而变化多端。

纵然目不视物,现下若与十七年前的长春子邱处机对上,虽未必能胜,亦不乏一战之力。

“要说习武意图的话,当然是击败对手……”

欧阳刻琢磨了一会措辞,道:“以彼此传功探讨的形式,打破门户之见,竭力推进武学交流的广度与深度,圣地之谓,正在于不求名利,仅求武学奥义的探讨。”

六怪齐齐失笑,这位少庄主异想天开,天真之极,纯纯的理想主义者!

杨铁心摇头轻叹,也是被他雷到了。

李萍不明所以,只是打量着诸人神色。

欧阳刻忽然也想明白了,说服眼前这七人毫无意义。

元力亲和,实质上是收束武人为己用,如此策略,同时作为一种不善的态度,又不便提起。

六怪不曾载入元力,杨铁心与郭靖却是载入过的,当然他们俩丝毫不知。

十二名蒙古工匠任务在身,不可能留在江南砌墙建屋,一并随同去往西域。

郭靖母子、杨铁心父女、六怪则留在牛家村,黄蓉自也跟着穆念慈留下来。

傻姑打扮得清爽干净,也是要带走的,西域圣子很愿意收养这个可怜的白痴。

临行前,欧阳刻装作不经意的,摸到橱柜里的那只铁碗上,拧开了密室机关。

橱壁后的密室里果然有两具尸体。

会武功的顾不得臭气熏天,一拥而入查看。

无须欧阳刻复述原着剧情,黄蓉上前叽叽喳喳一通说,就把情况解析了个大概。

金珠银锭好处理,如此之多的玉器名画,只能交给白驼山少主这个走私大亨了。

去往白驼山的成员依然不少,距江南已远,梅超风总算能见天日了,也骑了匹马与欧阳刻并肩徐行。

她还替欧阳刻制作了一副面具,路上免露真容。

于途各种耽搁,尚未抵及新疆,已被沈涛二人快马赶上。

“你们俩辛苦,为师……我非常感激。”

两位弟子与此行甫一相见,便跪在马前,泣不成声。

欧阳刻连忙跃身下马,一手扶一个,用了点力才将两人托起身来。

他演技没那么精湛,眼泪是挤不出来了,只能口头上表达一下感动。

“说说吧,为何这次跑那么远?”欧阳刻问道。

“是沈师兄……”岑继云抬袖抹一把眼泪,接道:“我也催了好几次,先打马回营,没准师父已经回转,但沈师兄说,找不到,就只因不够深入荒漠,不妨再跑远点,沿途打探什么的……逐渐都看不到人迹了。”

“我还问沈师兄,如若踏足漠北万里,转一大圈过去,依然打探不到师父行踪,又该怎么办?师兄……沈师兄说,那我们就死在这大漠里!”

沈涛泪渍未干,面无表情,众人却齐齐动容,苏娟也伸袖拭泪。

岑继云又道:“师父,我不是怕死,我就老劝沈师兄,最起码先回转一趟看看,师父若没病没灾的回来了,我们可不就白死了吗?那时候我们相距铁木真营地,已有两千余里。”

“但沈师兄不听的!后来几天,我想了个新点子……”

欧阳刻打断道:“怎么还有新点子?你脑筋不差呀!”

“我得劝他回去啊!他一个人在外面转圈圈,我自己跑回去,那我成什么人了?!师父你说对不对?”岑继云言之凿凿。

欧阳刻失笑,“也说的在理,又有什么点子这样好使?”

“我就说吧,纵然师父死在……师父,我说句不敬的呀,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就说师父如遭不测,我们身为弟子的,轻生赴死可就大不应该,总要抽丝剥茧查明真相,替师父报仇,才是我辈弟子应当应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