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的时候，玄霜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那并不是她亲身经历的伤痛，只是一段与她无关的故事罢了。
可从她低垂的眉眼中，凤汐能看到刻骨铭心的恨。
恨在心底压得久了，再表现出来的时候，就远没有最初那样疯狂了。
“说吧，为什么给我讲这些。”凤汐拨弄着一颗玄月之星，声音淡淡。
“为什么要说这些，皇女殿下心里不清楚吗？”玄霜嗤笑一声，冰魄色的眸子幽幽地凝视着那双血瞳，眼神中没有半点畏惧，“你是凰族纯粹的正统血脉继承人，而凤蓁蓁不过是那位旁支郡主的第不知道多少代的后人而已。”
“所以呢？”
“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玄霜慢慢直起身，“我与你结契，助你登上帝位。作为交换，你给我一个新的身体，帮我报仇。”
凤汐勾了勾唇角，“可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玄霜抬眸，看着少女血色的瞳孔，忍不住舔了舔唇，“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你比谁都渴望那个位置。”
“这么肯定？”
玉白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水滟滟的薄唇，玄霜半垂着眸子，唇角无声地绽开一抹弧度。
“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凤汐凝视着她，“你口中的那位凤蓁蓁，和令狐清若，是什么关系。”
“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吗？”玄霜微笑，“你的父亲，令狐离，当年曾是神境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凤蓁蓁作为凤族旁支，是他的仰慕者之一。”
“可令狐离是灵狐神族的正统血脉，上一任狐帝心目中最理想的帝位继承人。”
“凤蓁蓁喜欢令狐离，喜欢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可她只是凰族一个不起眼的郡主后代而已，最多只能给令狐离做妾。”
“凤蓁蓁心高气傲，不愿委身为妾。而若想成为灵狐神族的太子妃，她就必须得到家族的支持。”
“所以呢？”凤汐微微蹙眉，说实话，她并不信任玄霜。
可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告诉凤汐，她说的，并非假话。
“所以，她去找了你的母亲。”玄霜紧盯着凤汐，似乎不想放过她的半点动作，“你母亲是内定的未来继承人，只要讨好了你的母亲，她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她成功了，你的母亲将她视为最亲密的好友，甚至在参加狐帝寿宴时，把凤蓁蓁也带上了。”
“后来，在凤蓁蓁时不时的撺掇中，你的母亲开始经常带着她去灵狐神族做客，凤蓁蓁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接近心上人。”
“但可惜，令狐离并没有看上凤蓁蓁，反而喜欢上了你的母亲。”
“凤蓁蓁千般算计，却是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说到这里，玄霜放声大笑，冰魄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讥讽。
笑着笑着，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无声滑落，染湿了肩头的青丝。
玄霜捂着脸，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