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汐沉默半晌，将袖中的丝帕递了过去。
玄霜将眼泪擦干，“你母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平静。
“本来按照凤蓁蓁的设想，等清欢的魂魄稳定并慢慢超强，我的魂魄就会一点点被吞噬，直至消散。”
“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甘于被吞噬的我，一直压制着清欢的意识，占据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凤蓁蓁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你的母亲帮忙。你的母亲善良，不忍让我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就偷偷削弱了凤蓁蓁施加的印记，让我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凤汐清了清嗓子，把歪掉的楼掰正，“回到原来的话题，凤蓁蓁和灵狐族的那几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互相利用的关系。”玄霜懒洋洋地倚着树干，“你母亲在印记上动的手脚被凤蓁蓁察觉了，恰好当时灵狐族的那对姐弟要来这里找你。”
“他们做了个交易，让清欢以本体待在玄尊秘境里，等找到你之后，让你和清欢契约。”
“当时的清欢是灵圣境，虽然在强者云集的神境是个不起眼的小菜鸟，但在人界，灵圣境已经可以算是绝代强者了。”玄霜舔了舔唇，双眸澄澈，“即使找到了你，令狐清寒他们也不能经常留在你身边。清欢跟在你身边，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那我们契约，凤蓁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凤汐挑了挑眉，她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你们二人契约，你血脉中的力量就能彻底稳定清欢的魂魄。”玄霜翻了个白眼，“自从你给清欢印上凤凰印记后，她就一直压制着我的意识。我还是趁着刚刚她乱了心神，才趁机抢占身体的主导权的。”
“我明白了。”凤汐往前走了一步，停在玄霜身前站定，“说吧，怎么解开印记？”
“很简单。”玄霜歪了歪头，“把你的血滴在我额头那枚印记上就可以了。”
凤蓁蓁当初就是靠着她的血禁锢住了她的魂魄，眼前的少女血脉要比凤蓁蓁纯正的多，自然能轻易破开她的印记。
“把我的血滴在你额头上，不就意味着我会和你结契么？”少女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瞳色已恢复正常，“那样，你不是依旧得不到自由吗？”
玄霜摇了摇头，“无所谓自不自由了。”
千年的囚禁，让她彻底想清楚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整的自由。
与其短暂自由后再次被囚禁，不如依附于眼前的少女，获得长久的“自由”。
“好。”凤汐勾了勾唇。
她刺破指尖，殷红的血珠落在玄霜前额的印记上。
血珠渗入女子白皙的肌肤，整个印记都变成了了绯红色。
绯红的纹路扭曲着，慢慢变成凤凰的形状。
玄霜低头，少有的低眉顺眼，“主人。”
凤汐抿唇，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了，“你的存在，清欢知道吗？”
“她知道。”玄霜仰起头，有些怅惘地望着头顶繁茂的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