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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苏更衣,宁可去慎刑司也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另外一边是婉贵嫔,连大宫女都不敢让人拷问。

孰是孰非,已经显而易见了。

苏更衣这么一表态,就连玉昭仪,都没办法坚持说婉贵嫔是无辜的了。

婉贵嫔跪在地上,双手扶住地面,头深深地低下去,道:“臣妾认罪,是臣妾跟苏更衣说,皇后娘娘是因为纯贵嫔,才被陛下禁足。”

玉昭仪直接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问:“婉妹妹,你为何会做这样的事?”

婉贵嫔缓缓地直起身子,头也随之抬了起来。玉昭仪这才看到,她的眼眶中,此时已盈满了泪水。

她先是看了玉昭仪一眼,眼睛眨了眨,泪水夺眶而出。

然后才道:“中秋宫宴时,臣妾言语不当,酸了纯贵嫔几句,就被陛下责罚,臣妾心里对纯贵嫔有怨。

因此,臣妾才在苏更衣说纯贵嫔坏话的时候,多有附和,还添油加醋,把皇后娘娘闭门养病说成是因为纯贵嫔而禁足。

但是臣妾真的只是言语发泄,并未想要挑拨苏更衣做其他事。”

江诗荧看着她这表演,觉得京里梨园行最火的角儿怕是都要甘拜下风。也难怪,玉昭仪被她哄骗了这么久,都看不透她的真面目。

玉昭仪好哄,陆昭霖却不然。

婉贵嫔声泪俱下的内心剖白,丝毫没令他有所触动,反而越发反感,觉得她小心思太多,这个时候还在找借口推脱。

“姚兴德。”陆昭霖唤道。

姚兴德往前两步:“奴才在。”

陆昭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嘴唇轻启:“传朕旨意,苏更衣挑拨公主,谋害纯贵嫔,贬为官女子,禁足于行宫幽宁馆,终生不得出。”

听到这里,苏更衣身子一软,瘫在地上。禁足一辈子,总比丢了命好。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谋求其他。

陆昭霖看都没看她,继续道:“婉贵嫔心思狭隘,德行有亏,不堪为贵嫔。着褫夺封号,贬为嫔位。”

说着,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温度,看向原来的婉贵嫔,如今的齐嫔。

“你若再犯一次错,朕就要给潇儿寻一位养母了。”

他提到的潇儿,正是齐嫔所出的五皇子陆启潇。

在大晋后宫里,想要抚养皇嗣,必须得是一宫主位,也就是说至少得是嫔位。

因着不忍母子分离,这宫里但凡有孩子的嫔妃,不管受不受宠,陆昭霖都至少给了个嫔位。

他在前朝说一不二,在儿女面前却算得上慈父,对有所出的妃嫔也多有宽容。

是以,齐嫔之前一直把五皇子当做自己的第二道护身符。

如今听到陆昭霖的威胁,她恍然惊觉,陛下虽不忍母子分离,但若真的触怒了他,这事他并非做不出来。

今日第一次,她心甘情愿地跪伏在地上,说道:“臣妾领旨。臣妾知罪,今后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再犯之时,定小心谨慎,不被人抓住把柄。

······

待苏更衣被人带走,玉昭仪和齐嫔也被遣退之后。

永宁公主站起身,福了一福道:“父皇,女儿也先告退了。”

说着,她就转身要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陆昭霖叫住:“站住。”

永宁公主转过身,心头有些忐忑,面上却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问:“父皇还有什么事吗?”

陆昭霖怎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微微一抬眼,打量了她片刻之后,才开口说:“苏更衣和齐嫔犯了错,都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今日也犯了错,却还未受罚。甚至于,你今日推了纯贵嫔落水,到现在,连句道歉的话都还没说过。”

闻言,永宁公主看向江诗荧,希望江诗荧和以往那些被她欺负过的小宫嫔一样,有眼色些,自己找个台阶下。

却不料,江诗荧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见永宁公主看着她,挑了挑眉道:“公主愣着做什么?”

那副样子,显然就是等着她道歉呢。

台阶?什么台阶?别做梦了。

永宁公主瞪着她,张口就要说些不好听的话,却被紫丁拉了拉袖子。又悄悄瞥一眼上首陆昭霖的表情,敷衍地给江诗荧行了一礼,没好气地道:“抱歉,本宫不该推你下水。”

然后,迅速站直了身子,不耐烦道:“行了吧?”

江诗荧轻轻将茶盏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拿帕子在唇上沾了沾,然后说道:“今日,公主是推我落水的凶手,我却是把公主救上岸的恩人。公主除了为自己的所做所为道歉,是不是也该对我的救命之恩道谢呢?”

这一次,紫丁没能拦住永宁公主。

江诗荧话音落下,就见永宁公主眉毛一挑,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然后一手指着江诗荧道:“本宫劝你见好就收,道谢,你配吗?”

闻言,江诗荧并未动怒,而是转头看向陆昭霖。

就见陆昭霖脸色一沉,幽深的眸子看着永宁公主,道:“永宁,你的规矩呢?”

永宁公主被他宠溺惯了,往日里她也曾惹怒过她父皇,但是天大的事,撒撒娇也就过去了。

也就是今日,紫丁非要劝她隐忍一些,在父皇面前装得乖巧一点,她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性子。

但是打心底里,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振振有词:“父皇,我可是您的嫡公主,纯贵嫔能救了我,那是她的荣幸。我刚刚给她道歉,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她说她救了我,然而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掉进水里啊,她有什么脸面敢让我道谢?”

陆昭霖被她气笑了,问道:“照你这么说,你掉进水里,是纯贵嫔的错?”

永宁公主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推她的时候,我没有站稳,我又怎么会坠湖呢?”

“啪”的一声,今日第二个茶盏被陆昭霖扔到地上,碎裂开来。

然而即使愤怒到这个地步,他都没有将茶盏扔到永宁的脚下,而是扔向了另一侧,生怕碎瓷片溅起来划伤了她。

永宁公主再迟钝再莽撞,也知道陆昭霖此刻的怒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喃喃道:“父皇。”

她的语气里带了委屈,觉得不过一件小事,何至于此?

她往日里,也没少欺负宫里的小妃嫔啊,不是从没被怎么样吗?今日纯贵嫔也没受伤啊,即使落了水,她自己不也游上来了吗?

况且,落水的又不只纯贵嫔一个,还有她呢。那种濒死的体验,她每每想起都害怕得浑身颤抖。

父皇却不关心她,只在乎他的宠妃。

陆昭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眼睛仿佛在看她,又仿佛看的不是她:“你刚出生的时候,还在王府里。朕记得,那时候你还是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后来你长大了些,娇气得很,谁惹你不开心了就发脾气,但是很快就会被哄好,笑得又乖又甜。”

他一面说,一面往前走。

他步步往前,永宁公主步步后退。

他的眼神里,是一些永宁公主看不懂的东西。

“朕一直以为,你只是娇气了些,却没想你是骄纵过了头。推人落水,你却丝毫不知悔恨。得人相救,你却丝毫不知感恩。不思己过,只知埋怨他人。”

然后,就听他叹了口气,道:“怪朕。是朕只知做一个慈父,忘了教养你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