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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后半夜,陆昭霖才叫人送水进去。

等他们二人都清洗完毕,再回到寝殿里时,姚兴德已经查清楚了今日之事。

“陛下,奴才有事禀报。”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江诗荧,不确定是不是能当着她的面往下说。

见状,江诗荧问:“陛下,可需要阿荧避一避?”

陆昭霖拉着她的手,道:“不必。”

然后,又对着姚兴德吩咐:“直接说吧。”

姚兴德先是“诺”了一声,然后道:“今日飞漱阁东暖阁之事,是吴有成安排的。

吴有成安排了四个宫人,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还有一个扮成太监的小宫女。

东暖阁里燃的香,还有浴桶里的水,都被加了脏东西。”

闻言,陆昭霖冷笑一声:“他倒是考虑的周全。”

姚兴德继续道:“吴有成一开始只说自己是为了讨好陛下,想要献美。

后面上了刑,才承认他是收到了母后皇太后的信儿,想往您的龙床上送人。”

陆昭霖边把玩着江诗荧的手,边说道:“行宫总管太监吴有成,涉嫌谋逆,夷三族,涉事所有宫人,一同赐死。”

轻飘飘的一句话出口,就是无数条人命。

姚兴德低头领命,知道这整个温泉行宫,怕是要来一次大清洗了。

“今日御前所有宫人,记三十大板,年节后行刑。”

今日之事,是御前的人行事不慎,才被钻了空子。

沐浴伺候的人,就算是要用行宫里的人,御前这边儿也应该查验清楚。女扮男装这种可笑的事,竟然能在陆昭霖眼皮子底下发生,未免太过离谱。

还有水里和熏香里的脏东西,一早就应该查验出来,而不是事发之后才发现有问题。

若此次真是有人要行刺,姚兴德想想就觉得后脊骨发凉。

御前的人,包括他在内,从上到下都该紧紧弦儿了。

这次的事,若非陛下仁慈,甘泉宫就该换一批新人了。

姚兴德跪在地上,真心实意地谢恩:“多谢陛下恩典。”

陆昭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再有下次,就都去以死谢罪吧。”

姚兴德道:“陛下放心,奴才们从此必定小心谨慎,绝不敢再犯。”

然后,就听陆昭霖继续道:“母后皇太后旧疾难愈,迁至九台山别宫养病,三日内离宫。”

九台山别宫离京甚远,坐马车得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

是以,虽然九台山风光秀丽,最近的两代帝王却都不爱往那儿去,已经闲置好些年了。

与其说母后皇太后是去九台山养病,不如说是被远远地轰出宫去,圈禁起来。

陆昭霖给过母后皇太后脸面,既然她不肯要,那就别怪他心狠。

他尤嫌不够,又补充道:“王家嫡系所有男子,于京郊龙泉寺出家,为太后祈福。”

先前承恩公府被抄,但是除了承恩公本人被流放,其他王家人还都留在京城里,背靠母后皇太后,过着富贵日子。

这道旨意下来,怕是整个王家的天都要塌了。嫡系所有男子出家,那就是要断了整个嫡系的根啊。

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

“细查,是谁把朕要来温泉行宫的消息递给了母后皇太后。”

母后皇太后闭宫“养病”,宫内的爪牙又被拔除干净。只靠她自己,是不可能得到消息,又提前把信儿送来行宫的。

一定是他的后宫里,有人不甘寂寞,伸出了手。

姚兴德恭敬地行礼:“诺”。

旨意连夜从温泉行宫发往京城,前朝后宫,一片哗然。

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前朝官员,纷纷打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陛下不顾年节里,也不顾“母慈子孝”的那张面具,对太后、对王家做出如此严厉的惩罚。

然后,他们就打探到行宫这边儿,不少宫人被处死,罪名是“涉嫌谋逆”。

至此,没人敢再往后查。

先前蠢蠢欲动,想谏言陛下对嫡母不孝的几个御史,也纷纷闭上了嘴。

谋逆之事,谁敢牵扯到一星半点儿?

所有人里,最为惴惴不安的就是顺才人。

她是真没想到,姨母都“闭宫养病”了,还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她这条小命,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没牵连没了。在此之前,该吃吃,该喝喝吧,好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

行宫里。

姚兴德领命退下去之后,陆昭霖仍然是一身的冰寒之气。

但是这却并未吓到江诗荧。

她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间,道:“最近这些日子里,阿荧学到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陆昭霖看向她,就听她继续说:“不要为其他人的错误,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陆昭霖问:“朕就是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江诗荧直视他的眼睛,说道:“学不乖的人,那就让他们去死。”

陆昭霖笑了,道:“阿荧,你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江诗荧也笑:“在陛下面前,阿荧只说真心话。”

陆昭霖眉宇渐渐放松下来,道:“倒是要谢谢阿荧师父,给朕上了一课。”

江诗荧伸出一只手:“陛下既然这么说,那可有谢师礼?”

陆昭霖先是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小财迷。”

然后从左手上,摘下一串青金石手串。

他知道,不管是她现在这般作态,还是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只是想让他开心罢了。

不是一个妃子,小心翼翼地让一个皇帝息怒。

而是一个女子,努力让她的心爱之人展颜。

江诗荧接过手串,一边往自己的腕上戴,一边还在说:“那阿荧就却之不恭了。”

那手串在他的手腕上可以绕两圈,绕在江诗荧的腕子上,却是三圈还有余。松松垮垮的,越发显得她骨量纤细。

江诗荧只知道这是他的贴身之物,却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这么一串普通的手串,分量并不比他腰上的九龙玉佩轻。

这是他年少之时,有一次功课做得比兄弟们都要好,先帝亲自赏赐给他的。

如今,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东西,戴在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女子腕上,陆昭霖看着,觉得相得益彰极了。

再后面,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说着话,就都沉入了梦境。

第二日,江诗荧早上醒来时,眼睛还未睁开,手臂向旁边探去,却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床榻摸上去微微带了些凉意,想来是已经起床很久。

她唤了一声:“阿圆。”

听到声音后,阿圆带了几个小宫女进殿。

此次来行宫,她只带了阿圆一个,其余伺候的,都是甘泉宫的人。

阿圆先是行了个礼,道:“娘娘生辰喜乐。”

几个小宫女也行礼道:“娘娘生辰喜乐。”

江诗荧声音有些沙哑,道:“都起吧,今日都有赏。”

然后,她从床上坐起来,接过阿圆递过来的茶盏,润了润喉,问道:“陛下呢?”

阿圆道:“陛下半个时辰前就起了,说是有些政务要处理。”

江诗荧点点头,又问:“什么时辰了?”

阿圆道:“辰时末了。”

江诗荧又打了个哈欠,怪不得她这么困,昨晚睡下时,估摸着已经快到寅时了。这样算一算,昨晚才睡了三个时辰左右。

此时说是醒了,整个人还有一种犹在梦中的感觉,眼皮耷拉着,由着阿圆给她更衣。

待湿湿的帕子敷到脸上后,才终于觉得整个人清醒过来。

收拾妥当之后,就有小宫女提了膳盒进来。

她一边打开膳盒,一边说着话:“今日是娘娘的生辰,膳房给娘娘准备了长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