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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张宝林顶着夜色,带人回了西配殿。

等她坐在内间之后,先是接过拂柳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才把茶盏放到边儿上。

然后,把那个酸枝木盒子拿在手里打量。

“到底是陛下的宠妃,随手赏下来的东西,都用酸枝木的盒子装着。”

她的语气酸极了,就像是御膳房那几大缸子醋,全都进了她的肚子一样。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珊瑚花簪。

整支花簪,是用一根完整的天然红珊瑚制成,在簪头处雕了一朵精致的海棠花。

张宝林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没攒下几件这样的好东西。

她把簪子拿出来,插到自己的鬓发里,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然后问:“好看吗?”

身后,拂柳奉承道:“小主貌美,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张宝林“呵”了一声,把簪子抽出来,扔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拂柳上前两步,小心地把簪子拿起来,仔细检查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摔坏。”

张宝林瞥了她一眼:“瞧你紧张的。”

然后,边往床榻上走去,边说道:“明日寻个机会,就把东西给了那边儿吧。”

拂柳“诺”了一声,应了下来。

次日晨起后,江诗荧还记得花楹的事,让阿圆叫了红英过来,吩咐她去查一查。

又过了两日,红英才回来复命,她面色有些不好看。

见状,江诗荧心里猜测,花楹的状况恐怕不太好。

果然,就听红英道:“娘娘,花楹姑娘她,如今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叫不在了?”

“公主所里一个叫雯儿的小宫女说,永宁公主说花楹给她上的茶太烫,砸伤了花楹的额头,还罚她在院子里跪了一晚。那一晚恰好下了雪,第二日,花楹被送到愈疾所时已经晚了。又过了两日,人就去了。”

红英的声音低低的,不难听出,她话音儿里的同情难过。

本以为,娘娘提议建了愈疾所之后,这宫里的宫人们,日子都会好过许多,不必提心吊胆,害怕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命。

如今看来,要命的不是病,是如永宁公主一般,心狠毒辣的主子。

江诗荧沉默半晌,道:“她在宫外,可还有家人?”

红英摇摇头:“她家里早年遭了难,现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江诗荧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有些堵。

红英又道:“如今跟在永宁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有两个,一个叫花溪,之前和花楹一起的。另一个叫冬青,是这些日子得了永宁公主青眼,被提拔上来的。”

“冬青。”江诗荧喃喃这个名字,和秋雨对视了一眼。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宫里要在撷芳殿办元宵家宴。

用完午膳之后,江诗荧就开始梳妆打扮。

陆昭霖斜靠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捧了本书看。看的并不入神,好半天,也不见他翻页。反而时不时的,就把目光转到妆台前那个窈窕的背影上。

今日虽是家宴,但也是极为正式的场合。

是以,江诗荧的头发被梳成了高高的发髻,好佩戴成套的首饰。

首饰之前就已经选好,是一套赤金镶玉的头面。

秋雨刚拿起挑心,正要往她头上簪,就被陆昭霖喊了停。

他道:“姚兴德,去把那套新进上来的蝴蝶头面拿过来。”

姚兴德应声退下,回了甘泉宫去取东西。

开私库时,守库的老太监还道:“这套头面,在私库里才放了不到半个月。这么快,就被赏给纯昭仪娘娘了?”

姚兴德心想,可不是么,嘴上却道:“陛下的东西,哪有咱们置喙的余地。”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他就带着一个紫檀木盒子回来了。

打开盒子,里面分了三层。

第一层上摆了挑心和分心。

第二层上摆了一支顶簪、一对掩鬓。

第三层上摆了一支花钿,两对簪子,一对耳坠。

一共十二件,数量不算特别多,却样样精致。是赤金累丝的工艺,镶了红蓝宝石,熠熠生辉。

江诗荧也不缺好东西,却还是被这套头面闪花了眼。

她有些惊喜地拿起一支赤金累丝蝴蝶簪子,随着她的动作,蝴蝶翅膀微微扇动。镶嵌在上面的红宝和蓝宝,闪着若隐若现的光。

江诗荧赞道:“这簪子,做得也太细致了。”

陆昭霖从她手里拿过那枚簪子,亲手给她插入了发髻中,嘴上说道:“这是除夕那日,宴请外藩使臣时,西月国刚刚进献上来的。他们那地儿,别的不行,做首饰的工艺却是极好的。”

江诗荧笑道:“多谢陛下念着阿荧。”

陆昭霖轻笑,的确是念着她。他当初刚看到这套头面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着,这东西戴在她的头上,该有多美轮美奂。

他凑近江诗荧耳边,轻声道:“阿荧要怎么谢朕呢?嗯?”

说话时,他的气息全都喷到江诗荧耳朵上。尾音上挑,明明没说什么特别的东西,偏偏就是有一股子旖旎的味道。

江诗荧瞟了他一眼,耳尖微微泛红,道:“陛下惯爱欺负人。”

陆昭霖胸腔微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道:“真可是什么都没说。”

江诗荧又睨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头让人继续给她梳妆。

陆昭霖也躺回到软榻上,眉目间怎么看都有着一股子得意。

等江诗荧收拾停当,转过上半身,问他:“陛下,阿荧戴着这头面,好看吗?”

陆昭霖道:“相得益彰。”

江诗荧笑道:“都是陛下的眼光好。”

很快就到了酉时初,陆昭霖道:“朕得先回甘泉宫,一会儿从甘泉宫过去撷芳殿。”

言下之意,就是得和江诗荧分开过去。

江诗荧点点头,道:“阿荧知道,陛下这是为了阿荧好。”

她一个小小的昭仪,膝下还无子嗣。若是和陆昭霖携手赴宴,怕是等消息传出去后,前朝参她的折子多得能把甘泉宫给淹了。

之前她做的那些事,什么捐钱,什么提议建立愈疾所,都得成了无用功。

毕竟,没有让皇后携后妃们迎接昭仪的道理。

陆昭霖喜她懂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却无从下手,只捏了捏她的手指。

正要离开,却被江诗荧拉住了手。

陆昭霖疑惑地看过去,江诗荧往前一步,凑在她的耳边,道:“陛下,阿荧希望,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

说完这一句,她就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句话,其实说的有些冒险了。但是她想看一看,对她这有些僭越的发言,陆昭霖会有什么反应。

陆昭霖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却并无不悦之色,而是一字一句道:“朕也希望。”

话音落下,就见江诗荧嘴角的弧度慢慢往上,眼底里都弥漫着欢喜。

陆昭霖目光柔和,低声道:“会有那一天的。”

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们,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有姚兴德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位主子之间的氛围,似乎又有一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