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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江诗荧的祈求有了作用,晚膳时分,事情就有了新的进展。

“启禀陛下,启禀娘娘。奴才们对蝉衣姑娘指缝里的丝线进行了比对,发现是织金云翎绸的残线。

织金云翎绸平日里并不会用到,唯有主位娘娘们的吉服,都是用这种绸缎所制。

沿着吉服的方向去查,奴才们发现,嫔位、贵嫔位、以及九嫔位的娘娘们的吉服下摆处,都缀有红玛瑙,尺寸和蝉衣姑娘手中的玛瑙相同。”

如此说来,害死蝉衣的,很可能是这宫里的某个主位娘娘。只需查验这些主位们的吉服,便可知道究竟是谁。

陆昭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江诗荧心里有些发紧,他会为了景阳宫的一个小宫女,兴师动众地去查这宫里的主位娘娘吗?

还是,会直接给蝉衣扣个冲撞主子的帽子,把此事掩下不提?

下一刻,就听陆昭霖道:“此事,便到此为止。”

江诗荧心想果然如此。

就见陆昭霖转过头来,对她道:“朕知道阿荧心善,但是不过是一个小宫女而已。犯不着为了她,扰的这宫里的高位嫔妃们不得安宁。”

江诗荧叹了口气,眼睛里水光盈盈:“阿荧就是害怕。”

陆昭霖眉头挑起:“哦?阿荧害怕什么?”

江诗荧道:“这宫里,犯了错的宫人,被打被罚丢了性命都是常事。但是,到底蝉衣是景阳宫的人,怎么也该让人来跟阿荧说一声。

这样悄无声息地,亲自下手捂死了她,把尸体藏在假山后头。阿荧担心,这后面,恐怕还藏了事儿。”

陆昭霖闻言,眉头皱起。

江诗荧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

于是,她又开口道:“蝉衣究竟是犯了错,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才被灭了口呢?”

陆昭霖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来回摩挲着。

江诗荧知道,他这是在思量,这不该看的、不该听的事究竟是什么?

索性再添一把火:“当初四皇子的事,还有福宁公主的事,都没有查出个究竟,今日又出了蝉衣的事。

这宫城明明是天底下最最富贵锦绣之处,阿荧却觉得,有一条毒蛇深深在里面蛰伏着,随时可能冲出来,咬人一口。

今日他咬的是蝉衣,往日咬的是四皇子和福宁公主,安知哪一日,他会不会冲出来咬阿荧一口,或是咬陛下一口呢?”

说到这里,她用力握住陆昭霖的手,双眸看着他道:“阿荧要怎么做,才能保护陛下,不被这毒蛇所害呢?”

陆昭霖没想到,她如此担心恐惧,最放在心上的,却还是他的安危。

他将江诗荧圈在怀里,先是道:“阿荧不怕,既然这毒蛇露出了痕迹,朕就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蝉衣的死只是件小事,但是要用她的死来掩埋的,却不知是什么见不得人鬼蜮伎俩。

江诗荧为难道:“只是,若要查这件事,必然得查验姐妹们的吉服。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还在年节里呢,就在高位宫妃里找寻杀人凶手。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陆昭霖也为此为难。

江诗荧思索片刻后,道:“陛下,这后宫主位的吉服仪制,是不是很久没有变过了?”

陆昭霖问:“你是说?”

江诗荧道:“新年新气象,阿荧想求陛下改一改这吉服的仪制。”

陆昭霖先是赞她:“阿荧堪称女中诸葛。”

然后吩咐道:“姚兴德,你去尚服局,传朕的旨意,说朕要给主位妃嫔的吉服改制,让她们把现有的吉服都收上来。等改完之后,再重新发回各宫。”

尚服局那边儿,收到这道旨意之后,有些不明所以。

这怎么,突如其来的,就要给主位妃嫔的吉服改制了呢?还要把现有的吉服都收上来?

陈尚服和姚兴德打了多年交道,接完旨,亲自送姚兴德出门,也是想着从他口中打探些消息。

“还请姚公公指点一二,陛下怎么忽然想要给娘娘们的吉服改制了?”

真正的原因,姚兴德自然不能说出口。

他只道:“陛下的心思,咱们做奴才的,可不敢擅自揣摩。”

陈尚服闻言,心下一凛道:“姚公公说的是。”

然后,又听姚兴德道:“不过,这吉服的事儿,陛下的确颇为上心。这个差事,可得紧着做。”

陈尚服知道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但是她仍有不解:“这改制的详细章程,尚服局这边儿都还不知道呢。不知,要如何紧着做?”

姚兴德不急不缓道:“章程嘛,早晚会发下来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娘娘们的旧吉服收上来。”

陈尚服心里若有明悟,改制恐怕是假的。陛下真正的目的,八成是要把娘娘们的吉服收上来。也不知,收上来的吉服,是要做什么?

她问道:“有些娘娘那里,不止一套吉服。比如宁贵嫔娘娘那里,不仅有贵嫔位的吉服,还有以前嫔位时的吉服,要一并收上来吗?”

姚兴德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事儿,可不合规矩。”

这事的确不合规矩,但是以往,也没有人揪着这一点不放。

是以尚服局这边,从来都只是在妃嫔升位或降位时,做了新的吉服送过去。至于旧的,都留在娘娘们手里,从没收回来过。

此时,听姚兴德这样说了,陈尚服道:“公公说的是,不合规矩的事,自然要尽早改了。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去各宫里把娘娘们的吉服收回来。”

姚兴德道:“何必要等到明天早上?现在还不到宫门下钥的时辰呢。”

永福宫,东配殿里。

董采女坐在床上,听着外头院子里有了动静,直起上半身,眼睛里闪着亮光:“织翠,外面这动静,是陛下到了吗?”

早上从凤仪宫请安回来后,她就一直在等着陛下来看她。

虽然她不受宠,但好歹怀了皇嗣。她私心里想着,便是看在皇嗣的面儿上,陛下也该来看看她的吧?

她也没想着要做什么,只要陛下在这里坐一坐,喝杯茶,跟她说两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巳时初,听到外面有动静时,她以为是陛下来了,但只是御前送赏的人。

午时初,外面又有动静,她满怀期待,结果是寿康宫里送赏的人。

然后,永福宫的院子里就一直安静到现在。

织翠心里想,恐怕小主又要失望了。但是她面上不显,而是带着喜色道:“奴婢出去看看。”

董采女点点头。

片刻之后,织翠刚一进门,董采女就看过去。

织翠道:“小主儿,是尚服局的人来了。”

董采女先是失望,然后就是诧异:“尚服局的人来做什么?”

织翠道:“尚服局的人来,说要收回主位娘娘们的吉服,陛下要给娘娘们的吉服改制。”

董采女还是皱着眉:“这大晚上的,便是要收回吉服,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有此疑惑的不止董采女。

有些人,如秦修容、李嫔之流,想不明白也就放下不想了。

也有些人,如谨妃,思虑片刻后就露出了了然的笑:“恐怕啊,是有人没藏好小尾巴,被陛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