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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在唏嘘,就听小太监的唱诺之声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等众人给皇后见完礼,就不再有人提起惠明公主的事。

皇后和惠明公主关系亲近,宫中有谁不知呢?

更要紧的是,惠明公主的驸马,可是皇后的同族族弟。

不是那种家道中落,只能打秋风的族中亲戚。人家家里,可还有一个着博阳侯的爵位。

当今的博阳侯,正是惠明公主的公公。

凤仪宫里无人再提此事,朝堂上却吵翻了天。

今儿一上朝,博阳侯就出列请罪,说儿子私纳外室、有负皇恩,请陛下降罪。

陆昭霖高坐上首,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道:“大晋本就不禁止驸马纳妾,驸马蓄养外室,并未触犯律法,博阳侯起来吧。”

只是不禁止归不禁止,皇家到底是公主的娘家。若是驸马纳了妾,那就别怪自己仕途坎坷,官路不畅。

博阳侯不仅不起身,反而深深叩首道:“请陛下为臣的孙儿做主。”

“哦?”陆昭霖扬了扬眉:“爱卿的孙儿怎么了?”

博阳侯声泪俱下,先是说出了惠明公主命人溺死两岁孙儿的事,又说出了惠明公主命人杖责外室,硬生生将四个月大的胎儿打下来的事。

博阳侯之后,大理寺卿出列道:“陛下,昨日有举子到大理寺状告惠明公主欺凌良民,草菅人命。”

大理寺卿之后,又有数名言官出列,求陆昭霖降旨严惩。

陆昭霖以手扶额,半晌之后才道:“此事,着大理寺与刑部一同调查清楚,若当真是惠明公主之错,朕定然不会轻饶。”

这一调查,就是一天的时间过去。

后宫里头,惠明公主的母妃也没有干坐着等结果,而是到了太后宫里请安。

秋雨说起这事时,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奴婢听说,谦太妃是哭着从寿康宫里出来的,太后娘娘想必并未应下帮她说项。”

“太后娘娘一向公正严明,自是不会应下这样的事。”说着这话,她语气里却不见几分快意,面上也都是郁郁之色。

她着实没有想到,惠明公主知道外室之事后,会如此痛下杀手。

她以为,也不过是公主和驸马夫妻之间闹一场罢了。之后或是打发了那外室,或是把那外室纳入府里,两人之间的隔阂都已经形成。

谦太妃必然要为着女儿的婚姻不幸牵肠挂肚,想来没空再找她的麻烦。

皇后和惠明公主之间,也难免要起一些龃龉。

却不曾想,一个两岁稚童因此丢了命,还有一个,连降生到这世上的机会都没有。

江诗荧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秋雨问:“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江诗荧道:“本宫去给那两个孩子,抄一卷往生经。”

她心中有愧。

是她为了报复谦太妃和惠明公主,故意安排了那一场鸿运楼里的巧遇,害了那两个孩子。

若早知事情会有如此走向,还不如按照她一开始设想的那样,揪住公主府的小辫子,让言官在朝堂上弹劾也就是了。

秋雨道:“娘娘仁慈。”

江诗荧嗤笑了一声,仁慈吗?这事后的仁慈,对受害者来说,毫无意义啊!

她凝神静气,细细地将一卷往生经抄完,然后唤了于成益过来,让他将那佛经送去乐安堂,供在佛前。

于成益才刚离开,就有小太监进来传话,说是谦太妃来访。

江诗荧冷笑,谦太妃这是想着,让她这个宠妃在陆昭霖的耳边帮忙吹一吹风呢。

秋雨道:“娘娘可要见?”

江诗荧放下茶盏,目光悠远:“谦太妃是长辈,又亲自上门,本宫自然是要见的。”

谦太妃被请到了小花厅里。

两人见过礼后,江诗荧就安静地品茶。

她不开口,谦太妃却不成。

“宸妃娘娘宫里的茶,是今年新进上来的雨前龙井吧,入口清爽甘醇得很。”

江诗荧淡笑:“太妃好品味。”

只这么几个字,多的,却是一概不说。

谦太妃面色僵了僵,轻轻放下茶盏,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哦?”江诗荧抬眸看向她。

她这做派,让谦太妃心里的不满越攒越多。好歹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只能好声好气地道:“惠明这孩子,自小长在天家,难免任性了几分。前些日子,她一时不慎,犯了些小错。我今儿来宸妃宫里,是想请你在陛下面前帮忙,说两句好话,好让陛下宽恕了她的错误。”

江诗荧心里冷笑,这些长在天家的孩子,何止任性了几分?简直是嚣张跋扈极了,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她可算知道,永宁公主那一身做派是跟谁学来的了,这不是跟惠明这个亲姑姑一模一样吗?

两条人命,在谦太妃口中,不过是些许小错。

江诗荧的心中几欲作呕,面上却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不知惠明公主犯了什么错?”

谦太妃娓娓道来,话语之间,自然多有修饰。

在她口中,那外室不知礼数,在惠明公主面前大胆无礼,多有僭越。惠明公主忍了又忍,为了皇家尊严,才命人杖责。

说到这儿,她还叹了口气:“谁知那外室是个福薄的,只挨了几杖,就失了孩子。”

江诗荧垂着眸子,谦太妃看不懂她的神色,继续说起那个两岁孩童的事。

“惠明只是命人将那孩子带到身前来,想要仔细看一看他。却不料,他是个冒失的,自己挣脱了侍卫,慌慌张张地,跌进井里丢了性命。”

“谦太妃。”江诗荧冷冷地看向她:“太妃这话,与前朝大人们所言,出入之处甚多。”

谦太妃噎了噎,心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惠明做了什么吗。然而她口中却只是说道:“前朝那起子言官,闻着点儿腥味儿就往上头扑。不过是些无意间的小错罢了,非得说成是惠明犯下了滔天大罪,好显得他们清正廉明,是主持正义的青天大老爷。”

江诗荧险些被气笑了,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既然如此,太妃来本宫这里求什么情呢?直接去甘泉宫求见陛下,参那些官员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过不就好了?”

谦太妃滞了一滞,然后才道:“您是陛下的枕边人,您的话,想来陛下更能听得入耳。”

江诗荧的眼神清凌凌地看向她:“太妃这话,是说陛下只分亲疏,不看对错?”

谦太妃赶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诗荧眉宇间的冷色消融,露出一个笑:“那是最好。”

谦太妃悄悄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劝说求情,就听她道:“既然太妃觉得惠明公主只是犯了小错,就该相信陛下的裁决才是。陛下是公主的亲兄长,总不会冤枉了公主吧?”

说到这儿,她放下茶盏:“秋雨,送客!”